林老粗愣愣地看著飛遠的蝗群,突然“噗通”跪倒,雙手捶地,嚎啕大哭:
“成了!真成了啊!”
瞬間,死寂的田野被震耳欲聾的歡呼和劫后余生的嚎啕徹底淹沒!
人們扔下手中的瓢盆工具,瘋了般相互擁抱、捶打著對方的肩膀。
淚水和汗水糊了滿臉,卻都在放聲大哭,又放聲大笑!
人群像炸開的鍋,扔下工具抱作一團。
有捶胸頓足哭喊的,有傻笑著反復念叨“活了活了”的,有對著林家田地磕頭的。
幾個老漢顫巍巍要朝林默下跪,被旁邊人七手八腳拉住。
人群如同沸騰的潮水,將林默緊緊圍在中間。
無數道目光灼熱地投向他,里面充滿了難以言喻的、近乎瘋狂的感激與崇拜!
這一刻,他不再是那個瘦弱的少年,而是挽狂瀾于既倒的救星!
林默被這鋪天蓋地的熱烈情緒包裹著,鼻腔一酸,眼眶也有些發熱。
但他深吸一口氣,強行壓下翻涌的心緒。
攀上田埂一處稍高的土堆,用盡力氣讓聲音蓋過鼎沸的人聲:
“鄉親們!靜一靜!大家靜一靜!聽我說!”
人群漸漸安靜,所有通紅的目光聚焦過來。
“藥效未必能持久!蝗群未必不會再來!”
他目光掃過一張張激動未褪的臉,語氣急切而清晰,
“咱們不能大意!
還得輪流派人值守田地,盯緊了天邊!
一旦看見蝗蟲的影子,立刻敲鑼示警,趕緊補潑藥水,一刻也不能耽擱!”
他頓了頓,指向腳下那些被啃噬過、卻因藥水庇護而僥幸存留根系的麥苗,
聲音提高,帶著鼓舞:
“還有!這些被禍害了的苗,只要根子還沒死透,好好追肥,精心伺候,就還有緩過來的指望!
咱們不能自己先泄了氣!活路,是拼出來的!”
此刻,他的話就是金科玉律,無人不從。
村民們紅著眼圈重重點頭,每一道目光都釘在他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