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次壽宴后,若是榮王府沒有動靜,日后便可說陸書瑤漸漸康復,慢慢出來走動,若是榮王府舊事重提,那就說她舊疾復發,納妾的事繼續拖著就是。
可進可退,侯夫人思慮得很是穩妥。
這天早上,專門到陸書瑤院子里盯著丫鬟給她梳妝。
薛挽穿的是賀云州下帖子那天送來的衣裳。
一件粉紫織錦長裙,領口與衣襟處用金線繡滿纏枝蓮紋,針腳細密,在陽光下泛著細碎的光,裙擺是層層疊疊的海棠花紋,柔軟輕盈。
烏發挽成髻,只斜插一支白玉簪子,簪頭垂著幾顆細小的珍珠,走動時輕輕搖曳,簡單素凈,沒有多余的裝飾。
她本就生得艷麗,這樣一打扮,更是奪目,任何人站在她身邊,都要被她奪走光彩。
陸書瑤咬了咬唇,低聲道:“娘,我是不是應該換一身衣裳?穿一身過冬的夾襖,實在是太寒酸了。”
她知道自己今日必須低調,可看見薛挽這樣讓人挪不開視線的光彩,就忍不住心生嫉妒。
她向來自負,在京城這么多的貴女之中,她的姿容不能拔得頭籌,也是出類拔萃。
可站在薛挽面前,就像燭火遇驕陽。
她本來是珍珠,硬生生被薛挽襯成了魚目。
侯夫人說:“薛挽打扮的再光鮮,也不如你,她年紀比你大,風光不了幾年,你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,未來的路比她長,你不要和她比。”
陸書瑤勉強點頭。
目光依舊緊緊跟隨著薛挽的身影,心里的不甘蠢蠢欲動。
梅纓在人群中悄悄朝陸少軒看了一眼,兩人眼神交匯,不知傳遞了什么信息。
傅云汐半垂著眼瞼,將這一切都收在眼底。
眾人各有各的心思,分別上了馬車,往宰相府邸去。
半路上,薛挽的馬車忽然顛簸一下,車夫沒防備摔了下去,一聲慘叫。
薛挽掀開車簾,只見人躺在地上,臉色煞白,捂著后背直哼哼,顯然是傷得不輕,一時半刻怕是起不來了。
回侯府再叫個車夫來太麻煩,也耽誤時間,梅纓主動出去駕車。
馬車重新跑起來,車夫的意外好像只是個小插曲。
薛挽閉上眼睛,靠住車壁上養神。
今天這場壽宴,不會太平。
她在暗暗心里想,陸少軒成了傅云汐殺人的刀,這兩人謀劃良久,陸書瑤呢,她這次又會做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