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默在空氣中蔓延,帶著一種詭異的張力。
最終還是蕭燼先開口,他拿起手邊的一個小錦囊,遞了過來:“打開看看。”
林昭月遲疑了一下,接過錦囊。入手微沉。她解開系帶,里面是一塊溫潤通透的白玉玉佩,玉質(zhì)極佳,雕著繁復(fù)的纏枝蓮紋,中間刻著一個古樸的“燼”字。這是……蕭燼的貼身玉佩?他給她這個做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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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是母親留給我的。”蕭燼的聲音響起,平淡中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,“她說,見玉如見人。若遇危難,或可護(hù)身。”
林昭月握著那塊微涼的玉佩,指尖微微顫抖。他這是什么意思?示好?信物?還是另一種形式的標(biāo)記和占有?
“王爺厚賜,奴婢不敢承受。”她將玉佩放回錦囊,推了回去。
蕭燼沒有接,目光落在玉佩上,淡淡道:“不是賞賜。是……物歸原主。”
物歸原主?林昭月心中猛地一跳!她何時擁有過他的玉佩?
蕭燼抬起眼,看向她,眼神深邃如古井:“永昌元年,上元燈會。御河邊,你替我擋了那瘋馬一蹄,這玉佩的系繩被扯斷,落入你手中。你當(dāng)時嚇壞了,攥著它一直哭,后來……便忘了還我。”
永昌元年上元節(jié)……御河邊……瘋馬……
塵封的記憶閘門被猛地撞開!是的!那年燈會,人潮洶涌,一匹受驚的馬沖向人群,蕭燼當(dāng)時就在附近!她下意識地推了他一把,自己卻被馬蹄帶倒,混亂中,似乎確實(shí)抓到了什么冰涼的東西……原來,是這塊玉佩!
他竟然……記得這么清楚?連這種微不足道的細(xì)節(jié)都記得?
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涌上心頭,讓她喉嚨發(fā)緊。她別開臉,硬起心腸道:“陳年舊事,王爺竟還記得。奴婢早已忘了。”
“我忘了許多事,”蕭燼的聲音低沉下去,帶著一種沉重的疲憊,“但關(guān)于你的,大多都記得。”
他站起身,走到窗邊,望著窗外紛飛的雪花,背影顯得有些孤寂。
“我知道,現(xiàn)在說這些,毫無意義。信任一旦破碎,比琉璃更難重圓。”他頓了頓,聲音里帶著一絲近乎懇求的沙啞,“我不求你信我,昭月。我只求你……給我一個機(jī)會,看著。看著我會怎么做,看著……我能不能,把碎掉的東西,一點(diǎn)點(diǎn)撿起來。”
“哪怕最后,撿起來的,只是一堆再無用處的碎片。”
他的話語很輕,卻像重錘一樣,一下下敲在林昭月的心上。她沒有回頭,卻能感受到他話語中那份深可見骨的痛苦和……一種近乎絕望的執(zhí)著。
這不再是威脅,也不是命令,而是一種……剖白?一種將她視為平等對手(或者說,同謀)的、扭曲的坦誠?
林昭月緊緊攥著衣袖,指甲深深陷進(jìn)掌心。她該信嗎?能信嗎?
信與不信,似乎都已不再重要。正如他所說,糾纏已然開始,至死方休。她除了面對,別無選擇。
良久,她緩緩站起身,沒有看蕭燼,也沒有拿那枚玉佩,只是低聲說了一句:“我累了。”
然后,轉(zhuǎn)身,走進(jìn)了內(nèi)室。
蕭燼沒有阻攔,也沒有回頭,依舊靜靜地站在窗邊,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像。
窗外,雪落無聲。一場風(fēng)暴似乎暫時平息,但深埋的暗流,卻在這詭異的平靜下,洶涌奔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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