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盯著這句看了很久。
三府是哪三府?兵部、戶部、大理寺?還是別的?
她不知道。但她知道,這不是沖她來的。
是沖朝局來的。
下午,賣水老頭回來了。
帶回一小塊沒燒盡的紙片,上面殘留兩個字:壬九。
她捏著紙片,眉頭皺緊。
“壬字九號庫……內務府的編號?!?/p>
小安子湊過來:“要不要去找老周?”
“不能找?!彼龘u頭,“老周那邊的線已經斷了,再碰就是送人頭?!?/p>
她低頭想了一會兒,把藥罐拿出來,放在手心。
“我得看一眼?!?/p>
她閉上眼,調動念氣。藥罐微微發燙,像是有東西在里頭滾動。她想起昨天那個送藥的老仆,影衛說他是東宮老人,做事穩妥。她沒治過他,但他送藥時有過感激,那一絲念氣被藥罐收了下來。
夠用了。
眼前畫面閃現——窄巷,燈籠掛在門框上,灰袍人站著,手里拿著半張紙。紙上寫著“西街”二字。
接著換場景。
老仆走進一家藥鋪后院,把一只烏木匣交給一個穿青衫的年輕人。那人掀開一角,看了看,點頭。匣子底部刻著三個小字:壬九庫。
她睜開眼,額頭出汗。
“找到了?!?/p>
她立刻讓小安子去查壬字九號庫歸誰管。
“別走明路,去焚化處翻廢檔?!?/p>
小安子領命走了。
她沒閑著,把地圖攤開,用炭筆在京城西區畫圈。西街、爐房、藥鋪,三點連成一線,中間正好穿過戶部右侍郎周崇禮的宅邸。
她盯著這個名字看了很久。
周崇禮,四十八歲,掌管邊貿貢品入京名錄,平時低調,不結黨,也不站隊。表面清廉,背地里卻和西域商隊往來頻繁。
她想起來,一個月前有個仆役中毒,送到她這兒時神志不清,嘴里一直念叨“紅參膏……主母天天吃”。那味膏藥她聞過,甜里帶腥,和地窖里那些實驗藥的味道幾乎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