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唐世唐會抄書,可以當文書——雖然可能會把公文抄成《大宋茅廁考》續集?!?/p>
他總結道:
“這四個人,用好了是四大金剛,用不好是四大禍害。就看你這個縣令…有沒有本事,把他們從禍害變成金剛了?!?/p>
吳良欲哭無淚。
他感覺自己不是去當縣令,是去開馬戲團。
“對了,”柳尚書最后說,“蕓娘跟你一起去。她說…要‘現場監督’?!?/p>
吳良膝蓋一軟,差點又跪下去。
“岳父…我能再考慮考慮嗎?”
“考慮什么?”柳尚書笑瞇瞇的,“是考慮去清溪縣當縣令,還是考慮在柳府抄三年《女誡》?”
吳良一咬牙:“我去!”
“好!”柳尚書滿意地點頭,“那老夫再送你最后一句話——”
他走到吳良面前,拍了拍他的肩膀,語重心長:
“賢婿,記?。寒敼僮钪匾氖鞘裁??不是清廉,不是能干,而是…活著?!?/p>
“只要活著,就有希望?!?/p>
“所以,到了清溪縣,第一件事不是修河堤,不是審案子,不是追虧空…”
他頓了頓,一字一句:
“是把縣衙的墻加高三尺,門換成鐵的,再養兩條狗?!?/p>
“因為,”柳尚書嘆了口氣,“據老夫所知,清溪縣那五老會…扔臭雞蛋的手法,特別準?!?/p>
“上上任縣令,就是被臭雞蛋熏得辭官的?!?/p>
吳良:“……”
他突然覺得,腳踝上那條鐵鏈,其實挺溫柔的。
至少,不會扔臭雞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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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正廳出來,吳良抱著三封信和那本小冊子,恍恍惚惚地走回西跨院。
路過花園時,他聽見假山后面傳來竊竊私語:
“聽說吳兄要去當縣令了!”
“清溪縣是吧?我查過了,那里產一種白石,可以做琉璃…”
“噓!小聲點!這次咱們得悄悄跟著去,不能再被柳夫人發現了…”
“對,到了那兒,咱們先…”
吳良停下腳步,豎起耳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