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都是老夫多年的心得,”柳尚書一臉認真,“你知道老夫當年在地方當縣令時,怎么對付刁民的嗎?”
“怎么對付?”
“有個老農告鄰居偷了他家的雞,兩邊吵得不可開交。”柳尚書回憶道,“老夫就說:這樣吧,你們各交五十文‘調解費’,本官幫你們斷。”
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老夫收了錢,說:雞肯定是被黃鼠狼叼走了。這樣,本官從調解費里拿出二十文,賠給丟雞的;剩下的八十文…就當本官的辛苦費。”
吳良驚呆了:“這…這不是…”
“這不是貪,”柳尚書正色道,“這叫‘創造性地解決民間糾紛’——老農得了賠償,鄰居洗脫嫌疑,本官得了辛苦費,三方都滿意。總比他們繼續鬧,鬧出人命強吧?”
吳良:“……”
他竟無言以對。
“所以啊賢婿,”柳尚書語重心長,“官場不是非黑即白,而是灰。你要學會在灰色地帶…優雅地跳舞。”
他頓了頓,補充道:
“當然,前提是別踩線。像趙德方那樣,貪到河堤都垮了,就是蠢——要貪也得貪得巧妙,比如…”
他突然住嘴,咳嗽兩聲:
“這個等你到了任上,自己悟吧。老夫只能說這么多,說多了…就有教唆之嫌了。”
吳良捧著三封信和那本小冊子,感覺手里像捧著三塊燙手山芋和一本武功秘籍。
“對了,”柳尚書想起什么,“還有件事。”
“岳父請講。”
“你那四個…‘兄弟’,”柳尚書的表情變得微妙,“聽說你要去清溪縣當縣令,已經‘自發組織’了一個‘縣令赴任親友團’,準備跟你一起去。”
吳良眼前一黑:“他們怎么知道的?!”
“唐成在茶館說書,聽到有客官議論清溪縣新縣令姓吳;吳陽在胡姬館倒夜香,聽到有官員說柳尚書在運作女婿外放;金燦燦在飯館跑堂,聽到有書生說清溪縣是個火坑;唐世唐…哦,他被國子監除名后,在相國寺門口擺攤代寫書信,剛好替老夫寫了那三封信的草稿。”
吳良:“……”
這四個人,明明各奔東西了,怎么消息還這么靈通?!
“那…岳父的意思是?”
“帶他們去。”柳尚書一錘定音,“清溪縣那種地方,正需要…這種人才。”
“人才?”
“對啊,”柳尚書掰著手指,“唐成會說書,可以幫你宣傳政令——雖然可能會添油加醋成《嫖神縣令傳奇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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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吳陽腿瘸了,但嘴皮子利索,可以當門房兼‘情報處長’——胡姬館練出來的察言觀色,不是白練的。”
“金燦燦會做清香廁,清溪縣正好缺這個——聽說那里的茅廁,蒼蠅都能撞死人。”
“唐世唐會抄書,可以當文書——雖然可能會把公文抄成《大宋茅廁考》續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