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良狂喜:“謝大人!謝大人!”
“但是,”王巡查使話鋒一轉,“你這四個屬下,必須嚴懲!”
他指著唐成四人:“唐成,偽造案件,欺瞞上官,杖二十,革去師爺之職!吳陽,賄賂百姓,弄虛作假,杖二十,革去門房之職!金燦燦,工程偷工減料,險些釀成大禍,杖二十,革去書吏之職!唐世唐,抄襲文書,欺上瞞下,杖二十,革去文書之職!”
四人面如死灰。
“至于你,吳縣令,”王巡查使看向吳良,“用人不當,監管不力…罰俸半年,留任察看。若再出紕漏,數罪并罰!”
“下官…領罰!”吳良松了口氣。
至少…官位保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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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個時辰后,縣衙大堂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。
“啪!啪!啪!”
板子聲,哀嚎聲,求饒聲混成一片。
二十板子打完,四人被拖出縣衙,扔在門口塵土里,像四條被打斷腿的狗。
王巡查使的馬車揚長而去,只留下漫天塵土。
縣衙門口,吳良看著趴在路邊、屁股開花的四人,欲哭無淚。
柳蕓娘站在他身后,淡淡道:“記住這個教訓了嗎?”
“記住了…”吳良聲音發顫,“再也不敢讓他們出主意了…”
“不,”柳蕓娘搖頭,“不是不讓他們出主意,是…讓他們出主意,但你不能全信。要用他們的‘點子’,但要防他們的‘貪心’。”
她看著路邊哀嚎的四人:“這四個人,雖然總是搞砸,但至少…他們能幫你吸引火力。”
吳良一愣:“什么意思?”
“意思是,”柳蕓娘嘴角微揚,“今天所有的錯,都推給他們了。王巡查使雖然生氣,但覺得你‘誠實’‘知錯’,反而…對你印象沒那么差。甚至可能覺得,你在這窮縣當縣令,還要應付這四個禍害,挺不容易的。”
吳良恍然大悟:“夫人…你早就料到會這樣?”
“料到會出事,但沒料到…能出得這么精彩。”柳蕓娘頓了頓,“不過也好。經過這次,他們會老實一段時間。而你…雖然罰俸半年,但官位保住了。而且,說不定巡查使回去后,還會跟同僚感慨:‘清溪縣那個吳縣令,雖然能力不行,但人還算老實,就是手下太能折騰了’。”
吳良感動得眼眶都紅了:“夫人…你真是…”
“真是你的救命稻草。”柳蕓娘接話,“所以,從今天起,每天抄《資治通鑒》兩百遍。抄不完,不許吃飯。”
吳良:“……”感動早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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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邊,塵土里。
四人趴成一排,哀嚎聲此起彼伏。
唐成:“我的屁股…開花了…真開花了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