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話一出,陳明把頭埋得更低了。
完了完了,這祖宗又要開始拱火了。
果然,齊公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,瞬間炸了。
他“啪”地一拍桌子,指著任平生的鼻子就罵。
“任平生!你還有臉問我?”
“你小子自己看看!你來了之后,沈陽站變成什么樣了?”
“烏煙瘴氣!”
“以前的沈陽站,雖然比不上南京總部,但也是規規矩矩,上下一心!現在呢?”
他猛地一扭頭,死死盯住旁邊的陳明。
“你看看他!陳明!黨國上校!以前多好的一個人,現在呢?滿腦子都是錢!錢!錢!除了錢他還會干什么?一點軍人的骨氣和血性都沒了!簡直就是個鉆進錢眼里的廢物!”
陳明被罵得滿臉通紅,嘴唇哆嗦著,卻一個字都不敢反駁。
齊公子的后臺是蔣公子,是南京總部下來的“欽差”,他得罪不起。
齊公子罵完了陳明,又把矛頭轉回任平生和許忠義。
“還有你們!一個土匪,一個混混!把好好的軍統情報站,硬生生給帶成了一個江湖堂口!拉幫結派,任人唯親!于秀凝就是被你們兩個給帶壞了!”
“她忘了自己是誰了!忘了黨國的栽培了!她現在就是一個被你們蒙蔽了雙眼的地頭蛇!”
齊公子的聲音在包廂里回蕩,充滿了悲憤和痛心疾首。
許忠義氣得臉都青了,攥緊了拳頭,要不是任平生按著他,他早就一拳揮上去了。
任平生卻一點都不生氣。
他甚至還笑了。
“說完了?”他慢悠悠地問。
齊公子一愣。
“說完了就坐下。”任平生指了指椅子。“罵了這么久,口渴了吧?喝口水,潤潤嗓子。”
這副輕描淡寫的態度,比直接對罵還要讓人火大。
齊公子氣得胸膛劇烈起伏,指著任平生的手都在發抖。
“任平生,你……”
“齊公子,我發現你這人吧,有個毛病。”任平生打斷他,身體微微前傾,眼神銳利了起來。
“揣著明白裝糊涂。”
“你口口聲聲說我們帶壞了于站長,說我們把沈陽站搞得烏煙瘴氣。可你捫心自問,真是這樣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