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該怎么回答?
告訴女兒,爸爸在另一個區送快遞,來不了?
告訴女兒,爸爸和媽媽分開了,不能一起來?
還是告訴女兒,爸爸或許……并不那么想參加她的家長會?
哪一個答案,對于這個剛剛開始認知世界、渴望完整關愛的孩子來說,不是一種殘忍?
她張了張嘴,卻發不出任何聲音。只能伸出微微顫抖的手,將女兒更緊地摟進懷里,把臉貼在女兒細軟的頭發上,借此掩飾自己即將失控的情緒和奪眶而出的淚水。
朵朵沒有得到答案,但她似乎從媽媽這個異常用力的擁抱和微微顫抖的身體中,感知到了什么。她沒有再追問,只是乖巧地靠在媽媽懷里,小手也緊緊回抱著媽媽,只是那雙大眼睛里,那份失落和困惑,更深了。
周圍的喧囂,老師的聲音,其他家長的低語,仿佛都在這一刻遠去了。楊淑婷只覺得整個世界只剩下她和懷里的女兒,以及那份沉甸甸的、無法彌補的缺失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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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長會后面講了什么,她幾乎沒聽進去。她只是機械地坐著,緊緊抱著女兒,心里充滿了無盡的酸楚和自責。她給了女兒生命,卻無法給她一個完整的家,無法在她人生中許多重要的時刻,讓她像其他孩子一樣,同時擁有父母的陪伴。
這種無力感和對女兒的愧疚,像一張巨大的網,將她牢牢罩住,幾乎喘不過氣。
散會后,她牽著朵朵的手,隨著人流走出教室。夕陽的余暉給這所破舊的學校鍍上了一層暖金色,卻溫暖不了她冰冷的心。她看著那些一家三口、四口說笑著離開的背影,再看看身邊緊緊依偎著她、格外安靜的朵朵,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認識到,她一個人,即使付出雙倍的努力,也無法替代“父親”這個角色在女兒成長中的重量。
朵朵的上學之路,才剛剛開始。而這條路上,需要共同面對的,又何止是學費和暫住證?
回到那間依舊彌漫著霉味的旅社房間,朵朵異常沉默。她拿出新發的課本,默默地趴在床上看著,不再像往常那樣嘰嘰喳喳地問東問西。
楊淑婷看著女兒小小的、孤單的背影,心像被針扎一樣疼。
她知道,家長會上那個空缺的位置和女兒那句輕飄飄的疑問,像一根刺,不僅扎在了她的心上,也深深地扎進了女兒幼小的心靈里。而這根刺,恐怕會長久地留在那里,伴隨著朵朵的成長,時時提醒著她,她的家庭,與別人的不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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