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 和熹皇后鄧綏：危難臨朝定亂塵，輕徭薄賦惠黎民！（第1頁）

在東漢，如果說陰麗華是“賢后”的標桿，那鄧綏就是“能后”的典范。她入宮后不爭寵卻憑實力圈粉，當上皇后不久就成了寡婦，臨朝聽政時既要對付外戚權(quán)臣，又要應(yīng)對天災(zāi)人禍，硬生生把風(fēng)雨飄搖的東漢王朝拉回正軌。更難得的是，她掌權(quán)十五年，沒搞過“后宮干政”的幺蛾子，反而抑制外戚、重用賢臣、減免賦稅，連《后漢書》都忍不住夸她“興滅國，繼絕世，錄功臣，復(fù)宗室”，妥妥的“東漢續(xù)命人”，她就是我們今天的主角——鄧綏。

鄧綏能有后來的成就，跟她的“起跑線”有很大關(guān)系——她出身東漢頂級豪門“鄧氏家族”，祖上是輔佐劉秀打天下的開國功臣鄧禹，位列“云臺二十八將”之首。到了鄧綏父親鄧訓(xùn)這一輩，鄧家依然是朝廷重臣，鄧訓(xùn)官至護羌校尉，不僅打仗厲害，還特別體恤百姓，在邊疆威望極高。

生于這樣的家庭，鄧綏從小就自帶“頂配資源”，但她跟那些嬌生慣養(yǎng)的豪門小姐不一樣，別的姑娘忙著學(xué)女紅、練歌舞的時候，她偏偏喜歡“啃書本”。《后漢書·皇后紀》里記載她“六歲能史書，十二通《詩》《論語》”，意思是六歲就能讀史書，十二歲就把《詩經(jīng)》《論語》背得滾瓜爛熟，放在現(xiàn)在就是妥妥的“學(xué)霸”，還是“文理兼修”的那種。

她父親鄧訓(xùn)見女兒這么愛讀書，也不把“女子無才便是德”那套當回事，反而經(jīng)常跟她討論史書里的治國之道。有一次，鄧訓(xùn)處理邊疆事務(wù)遇到難題，跟幕僚們商量半天都沒頭緒，結(jié)果鄧綏在旁邊插了一句，分析得頭頭是道，連鄧訓(xùn)都忍不住驚嘆：“我這女兒，比你幾個哥哥還懂事兒！”

不過，鄧綏也不是“書呆子”，她特別會拿捏“分寸感”。按照當時的規(guī)矩，女孩子還是要學(xué)女紅的，她雖然更喜歡讀書，但也沒落下這些“必修課”，每天白天跟母親學(xué)刺繡，晚上再挑燈讀史書，把“德智體美勞”發(fā)展得面面俱到。這種“既懂詩書，又接地氣”的特質(zhì)，為她后來在后宮和朝堂立足埋下了伏筆。

可惜好景不長，鄧綏十二歲那年，父親鄧訓(xùn)突然去世。這對鄧綏打擊很大，她當場就哭暈過去，醒來后堅持要為父親守孝三年。要知道，古代女子一般只守孝一年，守孝三年是男子的規(guī)矩，但鄧綏不管這些，每天只吃粗茶淡飯，穿著粗布衣服，連頭發(fā)都不梳理，整整三年都住在父親的墓旁。《后漢書》里說她“晝夜號泣，終三年不食鹽菜，憔悴毀容，親人不識之”，這份孝心和韌性，讓周圍人都對她刮目相看。

守孝結(jié)束后，鄧綏的名聲在京城傳開了——大家都知道鄧家有個既孝順又有才的姑娘，連漢和帝劉肇都聽說了她的名字。永元七年（公元95年），漢和帝選秀女入宮，鄧綏憑借“名門之后+才女+孝女”的三重光環(huán)，順利入選，被封為“貴人”，從此踏入了未央宮的大門。

剛?cè)雽m的時候，鄧綏面臨的處境可不輕松。當時的皇后是陰氏——沒錯，就是陰麗華的后人，出身同樣顯赫，而且比鄧綏早入宮兩年，已經(jīng)深得漢和帝的寵愛。更重要的是，陰皇后性格驕縱，眼里容不得沙子，看到鄧綏長得漂亮又有才華，心里早就把她當成了“眼中釘”。

換做別的妃嬪，可能要么跟陰皇后硬剛，要么拼命討好漢和帝爭寵，但鄧綏偏不——她選擇了“低調(diào)做人，高調(diào)做事”的生存策略。

首先，在漢和帝面前，她從不爭風(fēng)吃醋。每次漢和帝想留宿她宮里，她總是找借口推辭，要么說“陛下應(yīng)該多陪陪皇后，這樣才能彰顯皇后的尊貴”，要么說“最近宮里有姐妹身體不舒服，陛下應(yīng)該去看看她們”。漢和帝一開始還覺得奇怪，后來發(fā)現(xiàn)鄧綏是真心實意替別人著想，反而對她更加上心。有一次漢和帝生病了，病得很重，陰皇后不僅不照顧，還私下里說“等我當了太后，一定把鄧家趕盡殺絕”。這話傳到鄧綏耳朵里，她沒有去跟漢和帝告狀，反而哭著對身邊人說：“我要是死了，既能報答陛下的恩情，又能讓皇后消氣，還能保全鄧家，這多好啊！”幸好身邊人拉住了她，才沒出意外。后來漢和帝病好了，知道了這件事，對陰皇后的不滿越來越深，對鄧綏的好感也越來越強。

其次，在陰皇后面前，她始終保持“低姿態(tài)”。每次見到陰皇后，她都會主動行禮，而且從不穿跟陰皇后顏色一樣的衣服，走路也故意走在陰皇后后面。有一次宮里舉行宴會，別的妃嬪都穿著華麗的衣服，只有鄧綏穿得很樸素，還特意把自己的座位往旁邊挪了挪。有人問她為什么，她笑著說：“皇后穿得那么漂亮，我可不能搶了皇后的風(fēng)頭。”陰皇后雖然心里還是不喜歡她，但也挑不出她的錯處，只能暫時作罷。

最后，在宮女和太監(jiān)面前，她更是“接地氣”。她從不擺貴人的架子，宮女犯了錯，只要不是大錯，她都會從輕發(fā)落；太監(jiān)家里有困難，她還會偷偷給他們?nèi)X。時間長了，宮里上上下下都成了鄧綏的“粉絲”，連陰皇后身邊的人，都忍不住在背后夸鄧綏善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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鄧綏的“低調(diào)”，其實是最高級的“智慧”——她知道，在后宮里，爭寵不如“攢口碑”，跟皇后硬剛不如“以柔克剛”。果然，永元十四年（公元102年），陰皇后因為“巫蠱之術(shù)”（古代一種詛咒人的邪術(shù)）被揭發(fā)，漢和帝大怒，廢黜了陰皇后的位置，還把她打入了冷宮。

陰皇后被廢后，漢和帝第一個就想到了鄧綏，想立她為皇后。但鄧綏又開始“裝病”，說自己身體不好，不能擔(dān)起皇后的重任，還推薦了幾個其他的妃嬪。漢和帝知道她是故意推辭，反而更加堅定了立她為后的決心，直接下了詔書：“皇后之位，非鄧貴人莫屬！”就這樣，鄧綏在入宮七年后，終于登上了皇后的寶座。

成為皇后之后，鄧綏依然保持著“低調(diào)務(wù)實”的作風(fēng)。她下令減少后宮的開支，把宮里多余的珠寶首飾都拿出來救濟災(zāi)民；她還禁止外戚入宮干政，連自己的哥哥鄧騭，都只給了個閑職。《后漢書》里記載她“自入宮掖，從曹大家受經(jīng)書，兼天文、算數(shù)。晝省王政，夜則誦讀，而患其謬誤，懼乖典章”，意思是她當了皇后之后，依然堅持學(xué)習(xí)，白天處理后宮事務(wù)，晚上還要讀書，生怕自己犯了錯。這樣的皇后，別說在東漢，就是在整個中國歷史上，都少見。

鄧綏當皇后的日子，只過了三年就戛然而止。永元十七年（公元105年），漢和帝突然去世，年僅二十七歲。更要命的是，漢和帝的兒子都還很小——長子劉勝有重病，無法繼位，小兒子劉隆才剛滿百日。

國不可一日無君，面對這樣的局面，滿朝文武都慌了神。就在大家爭論不休的時候，鄧綏站了出來，果斷決定：立百日嬰兒劉隆為皇帝，自己以皇太后的身份臨朝聽政。這是東漢歷史上第二次太后臨朝聽政（第一次是竇太后），但鄧綏的表現(xiàn)，比竇太后強了不止一個檔次。

剛臨朝聽政的時候，鄧綏面臨的是一個“爛攤子”：首先，漢和帝時期雖然表面太平，但實際上國庫空虛，百姓貧困；其次，外戚和宦官勢力開始抬頭，朝堂上派系林立；最后，各地接連發(fā)生天災(zāi)，先是水災(zāi)，后是旱災(zāi)，還有蝗災(zāi)，災(zāi)民遍地都是。

面對這些難題，鄧綏沒有慌，而是拿出了“硬核”的解決方案：

1。穩(wěn)定朝局：打“外戚牌”但不任人唯親

鄧綏知道，要穩(wěn)定朝局，必須要有自己的人，但她又不想重蹈竇太后“外戚專權(quán)”的覆轍。于是，她提拔自己的哥哥鄧騭為車騎將軍，讓他掌握部分兵權(quán)，但同時又規(guī)定鄧騭不能干預(yù)朝政，還讓朝中的老臣監(jiān)督他。鄧騭也很懂事，知道妹妹的心思，從不結(jié)黨營私，反而經(jīng)常推薦有才華的人入朝為官。后來鄧騭率軍平定了涼州的叛亂，還主動把兵權(quán)交了出來，成為了東漢外戚的“正面典型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