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場“龍灣之戰”,陳友諒輸得很慘,手下勸他“先養精蓄銳,以后再找機會報仇”,可他咽不下這口氣:“我陳友諒啥時候吃過這虧?朱元璋,我跟你沒完!”回到江州后,他立馬又造了更大的戰船,還把抓來的元軍俘虜當“炮灰”,逼著他們去打仗——他的厚黑手段,開始變得“只講狠,不講謀”,這也為他后來的失敗,埋下了伏筆。
公元1363年,陳友諒憋了三年的“大招”來了——他造了幾百艘“樓船”,這船有多夸張?“高數丈,外飾以丹漆,上下三層,每層都能騎馬,船的兩側還開了窗,能射箭、放炮”(《續資治通鑒》)。用現在的話說,就是“古代版航空母艦”。他還湊了六十萬大軍,號稱“百萬”,先去打洪都(今南昌)——洪都是朱元璋的地盤,守將是朱元璋的侄子朱文正。
陳友諒覺得洪都一攻就破,可他沒想到,朱文正也是個“硬骨頭”。他攻了八十五天,洪都城愣是沒破。這八十五天里,陳友諒的厚黑手段玩到了極致:
—威懾計:殺俘虜嚇守軍
他讓人把俘虜的洪都守軍押到城下,當著朱文正的面砍頭,想嚇退守軍。結果朱文正反而殺了自己這邊的逃兵,站在城樓上喊:“陳友諒你個弒主賊,有本事就攻進來,別在這玩陰的!”守軍見主將這么硬氣,也跟著喊“不怕死”,反而更賣力地守城了。
—誘降計:許高官勸投降
他讓人在城下喊話,說“只要朱文正投降,封你當太尉,管轄江西之地”。結果朱文正把喊話的人射成了篩子,還讓人把勸降書燒了,扔到城下:“你這封破信,還不如我家的廁紙有用!”
—地道計:挖洞想偷城
他見硬攻不行,就想挖地道進城。結果朱文正早有防備,在城里挖了“反地道”,把陳友諒的士兵從地道里拖出來砍了,還把尸體扔回洞里:“陳友諒,你想偷城?先問問我手里的刀同意不!”
陳友諒攻不下洪都,又聽說朱元璋帶著二十萬大軍來救,頓時火了——他覺得自己不能就這么撤了,否則會被天下人笑話。他決定放棄洪都,去鄱陽湖跟朱元璋決戰——這是一場“賭上全部身家”的仗,他輸不起。
鄱陽湖之戰剛開始,陳友諒的大船確實占了上風。他的樓船一字排開,像一堵墻似的壓向朱元璋的船隊,朱元璋的小船根本近不了身。可陳友諒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——他把船都連在了一起,想“抱團取暖”,結果被朱元璋抓住了機會。朱元璋讓人把小船裝滿干草、火藥,點著了往陳友諒的船隊里沖,當時正好刮東北風,火借風勢,一下子就把陳友諒的樓船燒了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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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明史》里記載這場火:“風烈火熾,煙焰張天,友諒兵大亂,焚溺死者無算。”陳友諒的弟弟陳友仁、陳友貴都在火里死了,他的大軍瞬間沒了士氣。這時候,陳友諒要是能冷靜下來,還有突圍的機會,可他的厚黑本性又犯了——他覺得是手下“不賣力”,當場殺了幾個逃兵,結果反而讓更多士兵逃跑了。
八月二十六日,陳友諒想從湖口突圍,可朱元璋早就派常遇春帶著船隊把出口堵得嚴嚴實實。陳友諒站在旗艦的船頭,看著四周密密麻麻的朱元璋戰船,氣得眼睛都紅了——他這輩子耍了無數次手段,從漁家娃爬到皇帝位,從沒像現在這樣狼狽過。
“陛下,咱們沖出去!”部將張定邊提著大刀喊,這是陳友諒手下最忠心的猛將,當年跟著他殺倪文俊、奪兵權,從來沒皺過眉。陳友諒咬著牙點頭,親自拿起鼓槌敲鼓,想指揮船隊突圍。可他忘了,戰場之上,最顯眼的人往往最先挨揍——他穿著明黃色的袍子,站在最高的船樓上,活脫脫一個“移動靶”。
沒等船隊沖出去,一支流矢“嗖”地飛來,正好射中陳友諒的右眼。《明史·陳友諒傳》里就五個字:“友諒中流矢死”,可當時的場面比這慘烈多了——陳友諒慘叫一聲,捂著眼睛倒在船板上,鮮血順著指縫往下流,染紅了他那件“龍袍”。周圍的士兵慌了,有人想扶他,有人想逃,船隊瞬間沒了指揮,亂成一團。
張定邊見陳友諒死了,紅著眼眶把他的尸體裹在戰袍里,想帶著尸體突圍。可朱元璋的士兵已經殺了過來,喊著“活捉陳友諒”,箭如雨下。張定邊拼了命才帶著幾艘小船逃出去,把陳友諒的尸體運回武昌。而陳友諒的六十萬大軍,要么被燒死、淹死,要么投降了朱元璋——這場打了一個多月的鄱陽湖之戰,以陳友諒的徹底失敗告終。
后來有人說,陳友諒死的時候,沔陽的蘆葦蕩里,好多魚都翻著肚子漂上來,像是在為他哭;也有人說,鄱陽湖底至今還沉著他的樓船,船里藏著他沒來得及用的玉璽和金銀——可這些都不重要了,重要的是,那個靠厚黑學殺遍天下的梟雄,終究還是栽在了自己的“狠”上。
陳友諒死了,他的兒子陳理在武昌繼位,可這小子沒他爹的狠勁,朱元璋大軍一圍武昌,他就嚇得開城投降了。朱元璋沒殺他,把他送到朝鮮當老百姓——據說陳理在朝鮮活到了明朝永樂年間,一輩子沒再回過中原,偶爾跟人說起他爹,只敢小聲說“我爹是個厲害人,就是太急了”。
后人說起陳友諒,總愛把他跟朱元璋比。有人說他是“反元英雄”——這話沒毛病,他確實打了不少元朝軍隊,從武昌打到安慶,從江西打到湖廣,把元朝在南方的統治攪得稀爛。《元史》里也承認“友諒之兵,實為元之勁敵”,要是沒有陳友諒在前面扛著元朝的主力,朱元璋未必能那么快在應天站穩腳跟。
可更多人罵他“心狠手辣”——殺倪文俊、殺徐壽輝,為了權力連“恩主”都敢動;打洪都時殺俘虜,打鄱陽湖時殺逃兵,把“狠”字刻在了骨子里。朱元璋后來在《御制皇陵碑》里說“友諒志驕,好弄權術,故敗”,這話雖然有“勝利者踩對手”的嫌疑,但也沒說錯——陳友諒的厚黑學,只學了“黑”,沒學“度”,把身邊的人都得罪光了,最后沒人愿意幫他。
其實陳友諒的問題,就出在“太想贏”上。他從底層爬上來,見慣了弱肉強食,覺得只要夠狠、夠黑,就能拿到一切。可他忘了,亂世里爭天下,光靠狠勁不行,還得有人心——朱元璋一邊打仗,一邊搞“屯田”讓百姓有飯吃,還請劉伯溫、李善長這些謀士出主意;可陳友諒呢,除了殺人奪權,好像就沒干過幾件讓百姓念好的事。
現在去沔陽,還有老人會給小孩講陳友諒的故事。有個老漁民說,以前在蘆葦蕩里打魚,網到過一把生銹的刀,刀把上刻著個“陳”字,不知道是不是陳友諒當年用過的;還有人說,每年鄱陽湖漲水的時候,夜里能聽到船槳聲,像是陳友諒還在找他的樓船。這些傳說真假難辨,但陳友諒的人生,確實像一場跌宕起伏的大戲——從漁家娃到皇帝,從巔峰到隕落,活成了元末亂世里最“極端”的一筆。
參考《明史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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