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1章（第4頁）

“嗯。”

何秋猛然回神，望向朱棣，遂將心中三策和盤托出：建廟弘佛以化蒙古；隔離階層分而治之；內遷為奴役其勞作。

他逐一剖析各策利弊，靜待朱棣抉擇。

朱棣聽罷何秋所列諸策，眉頭緊鎖。

忽而失笑，對何秋言道：“原來你亦有思慮未周之時。”

何秋不解：“何以見得？”

朱棣指他笑道：

“前幾條尚可，唯令蒙古人助修水利、開礦等事，顯不切實！”

何秋暗奇：觀朱棣并非拘泥仁德之人，豈會因此策有違道義？

未及發問，朱棣已含笑解釋：

“此策若呈朝堂，必遭否決。朝中‘君子’將斥其有違儒家仁政。”

“務實之臣與軍中將領亦會反對——豈不想想，數十萬異族手持工具于境內開渠掘礦，一旦生亂，其害何堪！”

“若要穩妥管束這數十萬人，所耗心力遠超征發徭役，實為得不償失。”

何秋思忖片刻，恍然覺其言之在理。

歷史上礦工曾多次掀起反抗浪潮，例如大明正統年間閩浙地區爆發的礦工起義，距今并不算遙遠。

何秋聞言略顯尷尬地笑了笑：“確實如此，是我想得過于簡單了。”

朱棣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神色，總算又讓這個女婿吃了回癟。自從何秋成為駙馬后，朱棣總想找機會打壓他的氣焰——畢竟太過出色的女婿總讓這位岳父心里不是滋味。

稍作敲打后，朱棣話鋒一轉：“不過你先前提出的幾條建議頗有見地，特別是關于黃教的策略，可行性很高。”

何秋面露得色，這些可都是經過歷史驗證的良策。但他很快收起笑意，憂心忡忡道：“這些政策雖好，懷柔力度仍顯不足，恐怕難以讓草原長治久安。”

朱棣傲然擺手道：“若敢再反，朕便再戰！”

何秋暗自腹誹：戰爭耗費何其巨大？豈能年年將國庫結余盡數投入北疆戰事？長此以往財政必將崩潰！

當他向朱棣陳述利害時，這位燕王竟理直氣壯道：“不是還有你嗎？至少北平都司與本王府庫從不缺銀錢。”

何秋一時語塞——這分明是逮著他一只羊薅羊毛！

他終是忍不住進言：“若能得到足夠工匠與研習新學的學子，我自有辦法讓草原部族安居樂業，能歌善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