巷里,晚風重新開始流動。
那柔和的燈光,照在紅衣主教那張因極致恐懼而扭曲變形的臉上,顯得格外詭異。
他的嘴唇哆嗦著,牙齒上下打顫,發出“咯咯”的聲響。
“你……你到底……是什么東西……”
他喉嚨里擠出的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打磨過,充滿了無法遏制的顫抖。
他引以為傲的一切,在對方面前,就是一個笑話。
徹頭徹尾的天大的笑話。
葉安將那張青銅面具在手里隨意地拋了拋,發出“叮當”的清脆聲響。
他向前邁出一步。
那一步很輕,落在地上悄無聲息,卻像一柄無形的巨錘,狠狠砸在主教的心臟上。
“你剛才說……”
葉安的聲音依舊懶洋洋的,沒有絲毫波瀾。
“要把我的靈魂,在歸墟之火里,灼燒一萬年?”
主教的身體猛地一顫,像是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,連靈魂都在發抖。
他眼中的猩紅光芒,此刻只剩下驚恐與哀求。
“不……不……大人!是我有眼不識泰山!是我該死!”
主教“撲通”一聲,雙膝重重跪在地上,堅硬的水泥地被他那枯瘦的膝蓋砸出兩個淺坑。
他那高傲了數百年的頭顱,此刻深深地垂下,恨不得把整張臉都埋進地里。
“求大人饒命!我愿為大人做牛做馬!我愿獻上我的一切!只求大人饒我一命!”
他語無倫次地哀嚎著,哪里還有半分剛才那種掌控一切的“獵人”姿態。
在絕對的、無法理解的力量面前,所謂的尊嚴,所謂的信仰,都脆弱得像一張紙。
“哦?”
葉安停下腳步,居高臨下地看著他,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表情。
“做牛做馬?你這把老骨頭,還能耕地嗎?”
“能!能!大人,我還有用!”
主教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拼命磕頭,額頭很快就變得一片血肉模糊。
“我知道歸墟教派在龍國的所有據點!我知道他們的‘圣子’計劃!我還知道……”
他的話還沒說完,聲音就戛然而止。
因為,一只手,已經輕飄飄地按在了他的天靈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