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大多年輕,宋墨久不在人前露面,雖都知道宋墨的名聲,但幾乎沒人想到這種人人嫌棄的燙手山芋會大材小用找來宋墨管理。
姜繆看著那紈绔,擰眉:“你可知軍中不能賭錢?”
紈绔挑眉,往地上啐了口,“老子爹是戶部侍郎,捐這個官花了三千兩,這里就是老子說了算!你這小娘們不好好在家待著,跑到軍營里,是不是想男人了啊。”
這話一出,整個營地哈哈大笑。
十五的手瞬間攥緊,正要上前理論,卻看到宋墨搖頭全然沒有要出手的意思。
姜繆也笑了。
笑意沒達眼底,只冷得像營外的寒風:“三千兩倒是不貴。只是不知侍郎大人知不知道,他兒子拿軍餉賭錢,還在營里酗酒鬧事?”
紈绔的臉色驟變:“你胡說什么!”
宋墨淡淡扣著指節冷笑:“她是不是胡說,派人去你帳里搜搜便知。”
若做官的家里養的都是這么不堪的孩子,只花錢就能在軍中混日子。
別說南楚。
就怕再過幾年,連邊陲小國都能欺辱姜國。
紈绔急了,撲上來就要推宋墨的輪椅:“你這個殘廢知道我是誰嗎?再敢胡說我爹不會放過你!”
他的手還沒碰到輪椅的扶手,突然啪的一聲,被人狠狠扇在臉上。
“放肆,本宮面前豈有你撒野的道理。”
姜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,擋在宋墨身前。
她的聲音不大,卻帶著種懾人的氣勢,讓周圍的嬉笑聲瞬間停了。
“一個個吃得油光滿面,肚滿肥腸,怕是連刀都保不穩吧。”
那些原本看熱鬧的紈绔,看著姜繆眼底的冷意,竟沒一個敢再出聲。
宋墨側頭看她袒護的模樣,眸中閃過一絲訝異,隨即化為淺淡的笑意。
“把他拖下去,軍棍二十,關禁閉三日。”
宋墨收回目光,語氣恢復了平靜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,“再查他父親的賬,看看這三千兩捐官銀,是不是從軍餉里貪的。”
這話像塊石頭投進渾水,讓那些原本蠢蠢欲動的紈绔瞬間噤聲。
十五從懷里拿出一張比人還長的宣紙,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新制定的軍紀。
“傳令下去,有想離開的只管交了武器離開,要留下的,去名冊那消了名字,拿上三兩銀子補償就可以走了。
三日后,若按新的軍紀再說受不了想走的,一律按逃兵處置。”
宋墨的聲音冷了幾分,“我宋墨的營里,容不下怕死的孬種,更容不下混吃等死的廢物。”
最后一句擲地有聲,連風都似停了。
姜繆看著他清瘦卻挺拔的背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