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繆看著他清瘦卻挺拔的背影。
有些失神。
回府的馬車上,十五端來熱茶,宋墨剛要接,就劇烈地咳嗽起來。
“你怎么樣?”姜繆連忙接過茶杯,替他順氣,指尖觸到他后背的冷汗,心揪得發緊。
“沒事。”宋墨抬眼看向她,眸中帶著笑意:“公主這是關心我?還是擔心我的能力,怕我不能收復這群人的心。”
“誰關心你。”
“我自然也是相信你的。”
姜繆的臉頰微微發燙,轉身去翻案上的卷宗,假裝忙碌,她昨日剛收到九字先生的回信。
一貫的言簡意賅,卻能看出很滿意她的進步。
她知道,這些和宋墨脫不開關系。
京中要么像姜遲那樣想要盯著宋家剩余價值的豺狼,要么是賴嬤嬤那樣對宋家和宋墨惋惜的人,剩下的都是今日營地里那些混賬,早在十六年間對宋墨這么名字只剩下遺忘和輕視,認定他就是個殘廢。
九字先生是怎么認定宋墨可行的?
難道他們是舊相識?
姜繆悄悄回頭,日光透過帳簾的縫隙照進來,在宋墨臉上投下斑駁的光,她不知不覺出了神。
“公主。”宋墨忽然開口,打斷了她的思緒,“三日后我要辦一場校場比試,你也來吧。”
姜繆的心猛地一跳。
“我?”姜繆愣住,“我去做什么?”
“自然是殺一殺他們的銳氣。”宋墨的笑意深了些。
姜繆點頭,想起剛才的問題,若無其事隨口問道:“這京中可還有夫君你一直聯系的好友?或是知己?”
宋墨明眸微微瞇起,似笑非笑:“怎么?公主是怕宋墨一人不夠公主用?想另尋一枚棋子?”
“不,不是。”
姜繆懊惱擺著手。
掀開車簾吹著涌動的窘迫,今日的風不知道為什么這么大,吹得她呼吸如潮。
車廂里一下子安靜下來。
十五心里好奇,時不時從沒關緊的門縫里回頭瞥一眼兩人,只見兩人端然分坐兩側,中間莫名像一道透明的屏障,彼此心照不宣地不往中間偏頗一分一毫。
但垂下的衣擺卻不知何時交疊在一起。
皇宮的御書房里,姜遲聽著手下的匯報,將茶杯重重放在案上:“這樣的爛攤子,宋墨說接就接了?”
“是。都說宋小軍侯娶了念安公主,就像變了個人似的。”
姜遲原本的譏諷,在想到姜繆垂眸時的模樣,突然一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