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挽想到墨園書房抽屜里的那份離婚協議,有些失神。
席向南微微瞇了一下眼睛,“真不知道席承郁給你下了什么蠱。”
向挽咬著唇內的肉。
有時候她也很想問問自己,席承郁到底給她下了什么蠱。
這么多年她從未改變過心意,就算這三年婚姻過得形同陌路,她也沒有想過放棄。
可事到如今,她已經不想再堅持了。
是席承郁親手扯斷她最后的底線。
她想到自己的名字由來。
爸媽說向挽的挽,是鹿車共挽,夫妻情誼深厚的意思,是愛的結晶。
不是卑微挽留的挽。
如今席承郁大權在握,江云希回國,就算她雙腿殘廢,只要席承郁喜歡,席家上下無人能阻擋得了他,迎娶江云希過門只是早晚的事。
她兀自走神,沒有注意到席向南靠得越來越近,近到呼吸都貼上的臉頰,“挽挽,我等你后悔那一天。”
向挽回過神來,剛準備一腳踩在席向南的腳背上,忽然偏廳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進來。
是推,不是打開。
門撞到墻上回彈了一下,砰的一聲巨響,驚得向挽心頭猛地一顫。
冷風瞬間如呼嘯的利箭灌進來,強勢席卷室內的暖氣。
席向南挑眉看了一眼門口逆光而站,一只手插兜,另一只手夾著煙的席承郁。
青白的煙霧從他的指縫穿過,襯得修長的手指如白霧籠罩下的林間修竹,透著一股清冷的寒意。
“大哥來了?”席向南笑著打了聲招呼。
向挽一看到席承郁,心里頭就堵得慌,頭也不抬就往門口走。
可是剛走到席承郁身邊就被他扣住手臂。
“去哪?”
“關你屁……”
然而向挽一句氣話還沒說完,席承郁二話不說掐住她的下頜,“再說一遍。”
向挽倔著脾氣不肯說,席承郁的拇指在她的下巴不輕不重按了一下,“去餐廳吃飯。”
“我不餓。”
說著她用力扯開席承郁的手,大步離開。
席向南轉頭看著向挽離開的方向,勾起的唇角還沒收斂。
忽然察覺到身邊有人影靠近,下一秒手背一陣燒灼的痛感,席向南唇邊笑意凝固。
他低頭看了一眼碾在他手背的煙頭,抬眸眼神陰鷙看向席承郁,不躲不閃,任憑那煙頭在他的手背燙出一個洞。
席承郁指尖捻著煙頭,目光清泠泠,“手伸得挺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