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烈與百余老兵立于門前,月光將他挺拔的身影拉得極長。老兵們肅立兩側,煞氣凜然。
一名老兵手里拿著一只信鴿,解開信鴿腳上紙條,上前低語:
“將軍,府里傳來消息,柳小姐已搬入您的聽濤苑,并將您所有舊物……盡數焚毀。”
秦烈臉繃著,眼神如銳利即將出鞘的刀鋒。“還有呢?還有其它消息嗎?”
老兵繼續稟告:“據府內眼線稟告,我們去闖宮后,候府就接回了楚天河全力搶救,到現在還閉門不出,但太后特赦的消息他們也知道了。”
秦烈凝滯的目光重新流轉起來:“看來父親大人的眼線也不少啊,宮中消息知道得挺快。他們不會真的認為只是我運氣好,才被太后特赦的吧。
不等了,撞門!”
隨著秦烈下令,老兵們抬來一根巨木,就準備撞門。
“吱呀——”
突然,門被拉開了。
管家福伯探出頭,見到門外兇神惡煞的士兵,臉色瞬間白了,看到人群中的秦烈后,臉上又快速堆起諂媚而惶恐的笑:
“世、世子爺?您……您回來了!快!快通報侯爺夫人!是世子爺回府了!”
府內瞬間一陣雞飛狗跳的動靜。
秦烈沒有說話,瞪了管家一眼,邁步走入。
剛進門,就見父親秦淵和母親趙氏在一眾丫鬟婆子的簇擁下匆匆迎來。
看樣子是早就知道他在外面的。
秦淵臉色陰沉,目光銳利地在他身上掃視,神色復雜又憤怒。
趙氏則是一臉驚疑不定,眼底深處同樣藏著不易察覺的復雜與憤怒。
“你……你還敢回來!”秦淵率先發難,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,“刑場之上,你鬧出好大風波!竟還敢逼宮太后和太子!你是要把我秦家百年基業都拖下水嗎?!”
趙氏撲上來,未語淚先流,抓住他的胳膊:“烈兒!你怎么變得如此狠心!天河,你把他這樣了,他可是你弟弟啊!還有依依,多好的孩子,你竟然……
他再不對,也是你弟弟!你讓他以后怎么做人?”
秦淵繼續呵斥道:“你知不知道你今日將太后和太子得罪死了!我秦家日后還能有好果子吃嗎?你就不能忍一時之氣,從長計議?!”
秦淵和趙氏的反應,有些出乎秦烈預料。對方竟然沒有魚死網破之感,反而還有點無辜和說教的味道?
莫非是現在楚天河被廢,不得不考慮起他這個親生兒子了?
秦烈扯了扯嘴角,化作無聲的冷笑。
看來在秦淵眼中,什么兒子親情,都沒有他的功名利祿重要。他關心的,從來都只是家族的“前程”和會不會被牽連!
秦烈看著眼前父母,只冷冷道:“他楚天河不是還沒死嗎,至于太子太后那邊,不勞二老費心,我自有分寸。”
說完他輕輕掙開她的手,目光平靜地掠過他們焦惱而虛偽的臉。
“柳依依在哪,”他聲音沒有任何起伏,“聽說她搬我院里住了是吧。”
說完,他不顧父母驚愕的目光,徑直穿過回廊,走向自己之前居住的“聽濤苑”。
“站住!”秦淵厲喝,“我沒讓你走,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