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著段景宏拿起蘋果、跟老板閑聊,又看著老板遞給他芒果和蘋果,最后看著段景宏離開,整個過程沒超過五分鐘,看起來就是普通的買水果、打招呼,沒什么不對勁的地方。
沐孟蓮放下望遠鏡,眉頭卻微微皺著。
她總覺得哪里有點怪,可又說不上來。段景宏平時很少在送貨路上停留,今天卻特意去買水果,難道是真的想吃?
還是有別的目的?
她想起寸文山的話“越是正常的舉動,越可能藏著貓膩”,心里又多了幾分警惕。
她走到窗邊,撩開窗簾的一角,看向段景宏離開的方向。
段景宏正朝著寸府的方向走,手里拿著芒果和蘋果,腳步平穩,沒跟任何人接觸,看起來確實沒什么異常。
沐孟蓮又把目光轉向水果攤老板,老板依舊蹲在地上擦蘋果,偶爾跟路過的行人搭話,笑容和善,完全不像有問題的樣子。
“難道是我想多了?”沐孟蓮低聲自語,心里的警惕松了些。
她想起龍楚雄還在賭場,要是龍楚雄跟陌生人接觸,那才是真的麻煩。
她不再糾結段景宏的舉動,拿起望遠鏡,重新看向旺角賭場的方向,眼神里滿是嚴肅。
她得盯緊龍楚雄,不能讓他出任何岔子,不然六爺那邊沒法交代。
陽光漸漸西斜,把茶館的影子拉得很長。
沐孟蓮依舊躲在陰影里,目光緊緊盯著賭場的方向,完全沒意識到,剛才那段看似平常的水果攤對話,已經為后續的風波埋下了伏筆。
段景宏推開寸府朱漆大門時,午后的陽光正斜斜地落在庭院青石板上,三角梅的花瓣被風吹得打轉,卻沒半點生機。
整個院子靜得反常,只有遠處廚房傳來的柴火“噼啪”聲,隔了好幾道墻,細弱得像隨時會斷。
他下意識把懷里的芒果和蘋果往身后藏了藏,腳步放得極輕,青石板沒發出半點聲響,可胸腔里的心跳卻像擂鼓,連呼吸都不敢放重。
寸文山從不喜歡家里有閑雜人,府里除了他們幾個核心成員,連打掃的雜役都沒有,每個角落的動靜都能聽得分明。
作坊在二樓西側,是寸文山特意為他劃分的“造假區”,說是“讓你專心做事”,實則四面都是通透的窗,站在樓下就能看清屋里的大半動作。
段景宏知道,這是寸文山的變相“軟監視”,比明著派人盯梢更讓人發怵。
他推開門,瓷土和釉料的混合氣味撲面而來,桌上擺著昨晚沒完工的仿元青花坯子,細瓷刀、磨石和釉料碗都在原位,連他早上出門前壓在瓷土堆旁的半張廢紙,邊角都沒動過。
可他不敢放松,指尖劃過桌沿時,還在確認有沒有新的劃痕。
寸文山心思細,有時會故意挪動東西,看誰會察覺。
他把芒果和蘋果塞進桌下的木箱,用碎布蓋得嚴嚴實實,這是他藏私物的地方,三年來全靠“不起眼”才沒被發現。
隨后拿起一把生銹的刻刀,坐在木凳上假裝打磨,砂輪轉動的“嗡嗡”聲瞬間填滿房間,卻像一層薄紙,根本蓋不住他的緊張。
他的目光總忍不住往窗外飄,樓下的石榴樹后,偶爾會閃過沐孟蓮的身影,她總喜歡在那里練刀,實則是在留意各屋的動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