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不其然,在納蘭曜面前,提別的人或許問題都不大,可洛一緣三個字,偏偏是他的死穴。
也正是天刀峰的那一場伏擊,讓納蘭曜更加深刻地認識到,這位后起之秀的未來潛力,怕是遠遠超過了自己。
即便是對于自己有著足夠的自信,納蘭曜也不敢打包票說將來肯定能成為堪比神話的存在。
可洛一緣這三個字,就如夢魘一樣,都過去了十多年的時間,依舊在他的腦海當中徘徊不息。
“密藏活佛,你是故意要以下犯上,挑釁本圣主威嚴么?”
“還是說,你覺得自己在護教法王這個位子上待得太久了,想要挪一挪了?”
語氣越發(fā)沉重,本就喜怒無常的納蘭曜看向密藏活佛的眼神,早沒了先前那般和善,反倒更添上幾分兇戾。
身上深紫色的光芒開始明滅不息,閃爍不止,后背之處一朵蓮花含苞待放,隨時都有直接暴起出手的可能性,嚇得一干好不容易躲過一劫的黑龍暗者膽戰(zhàn)心驚,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。
才剛剛回到自己座位上,都沒有歇一口氣的黑龍殺心里更是有一種想要罵人的沖動,事情好不容易快要平息下去了,你密藏活佛又跑來湊什么熱鬧?
而且好說不說,偏偏三句話里兩句都帶著少主的禁忌,不是沒事找事又是什么?
“少主誤會了,小僧絕無此意。”
哪知道在針尖對麥芒的要緊關(guān)頭,方才咄咄逼人的密藏活佛卻突然偃旗息鼓,雙手合十,頓顯一派寶相莊嚴的樣子。
肅穆法相與邪異氣質(zhì)混雜在一起,更是給人一種格格不入的割裂感。
“無量光佛在上,小僧一脈得蒙歷代圣主恩寵,傳承至今,也絕無鳩占鵲巢之念,少主大可放心。”
“此次小僧到訪總壇,乃是特為少主分憂而來。”
低垂的腦袋稍稍抬起幾分,眼眸之中一絲狡黠之色閃過,卻被這大喇嘛很好地隱藏了起來。
燈火忽明忽暗的圣主殿內(nèi),想要洞若觀火地看透每一個人的表情都不容易,更別說是內(nèi)心。
納蘭曜微微皺眉,周身紫色的光芒稍稍暗淡了幾分。
與密藏活佛之間的交道打得并不算多,他也實在搞不懂,這個深居簡出的大喇嘛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。
“繼續(xù)。”
納蘭曜并沒有直接把話茬接了過來,他也想看清楚,這大喇嘛的心里,到底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盤算。
密藏活佛愜意地坐在屬于自己護教法王的位子上,臉上露出幾分看似和善的笑意來,接著說道:“無量光佛在上,即便那位洛施主能知曉當時的一切又何妨?”
“蹉跎十多年的光陰,難道少主還覺得他依然有足夠的威脅不成?”
“十余年的光陰啊,就算是對玄域的那些個玄修而言,都可以說是至關(guān)重要。”
“少主不會真的以為,洛施主還有奮起直追的機會吧?”
稍稍頓了頓,簡單地試探了一下納蘭曜的顏色,密藏活佛心里冷笑,繼續(xù)說道:“何況,我圣教坐擁三位天虛,還會怕區(qū)區(qū)一個后生小輩不成?”
“活佛莫要忘了,此人已上天青門算賬,第一個遭殃的就是被稱為天青神劍、天青老人的齊寒彥。”
“洛一緣此人的劍,當年活佛沒有親身體會過,或許并不知道,絕對不可小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