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兄弟,你……你昨晚沒干活?”
旁邊一個斷了胳膊的哥們湊過來,擠眉弄眼地問。
陳遠干咳一聲,含糊道:“家里窮,沒飯吃,幾個娘子讓我省著點力氣,別累壞了。”
“原來如此,也是,細水長流嘛,你家娘子心腸倒好,唉,不像我碰上的這家……”
這哥們唉聲嘆氣,似乎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,身子一顫,一臉后怕,又一臉絕望。
陳遠干笑兩聲,只能報以同情目光。
他總不能說,自己喝了口井水,一晚上的疲憊就煙消云散了吧。
緊接著,這哥們又不斷開始和陳遠倒起苦來。
一會說選中他的那家,婦人有四個,個個如洪水猛獸。
一會又說這會考核,他家娘子下了死命令,至少弄個中等戶來……
……
東溪村村長領著這支歪歪扭扭的隊伍,在村里又轉了一圈。
昨天被分配的三十個男人,一個不少,全部到齊。
沒人逃跑。
原因很簡單,他們不是本地人,人生地不熟,身上還有殘疾,兜里比臉還干凈。
往哪跑?
跑出去也是餓死的命。
人數到齊后,眾人便出了村子,往北走了一個多時辰,約莫七八里地。
這里有個大鎮子。
鎮外的一片空地上,烏泱泱聚了兩百多號人。
其中大多是和陳遠這樣的殘疾的傷兵。
另外還有二十多個穿著盔甲的軍士。
為首的是一個都尉,一臉的絡腮胡,面色黝黑,看起來十分威嚴。
今日是考核軍士,負責的是管轄這片的軍府,所以來的不是知縣。
村長小跑上前,諂媚地行了個禮:“都尉大人,人都帶來了,一個沒跑。”
王都尉“嗯”了一聲,連正眼都沒瞧村長一下。
他的視線掃過下方這群歪瓜裂棗,臉上的嫌棄幾乎不加掩飾。
“人都到齊了,開始吧,考核是軍中的老規矩,舉石鎖。”
王都尉起身,指了指旁邊三個大小不一的青石鎖,喊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