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辰腳步沒停。
“那就辭官。”
三個字,輕飄飄落在夜色里,卻重得砸在地上能砸出坑。
墨鳳和石虎對視一眼,都沒再說話。他們知道,頭兒這話不是賭氣。
青鳳是“鳳舞”的人,是跟著蕭辰從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兄弟。
有些事,比國公的烏紗帽重。
蕭辰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。
石虎一抹臉,扯著嗓子就往外沖:“他娘的,挑人去!腿腳不利索的不要!怕死的不要!聽見蠱蟲就哆嗦的更不要!”
墨鳳沒動。
她靜靜看著桌上奄奄一息的風雀,看著輿圖上那片被朱砂圈出來的、吞噬了青鳳的群山,忽然極輕地嘆了口氣。
她從袖中摸出一個小銅盒,打開,里面是十二枚細如牛毛、泛著藍汪汪光澤的針。
“本來想留著保命的……”
她低聲自語,指尖撫過針尖,“青鳳,你可得爭氣啊。姐姐我這次,把棺材本都押上了。”
窗外,烏云遮住了最后一點月光。
而此刻的蕭辰,正騎馬馳向皇城。
夜風刮在臉上像刀子,他卻覺得心頭那把火越燒越旺。
懷里的羅盤燙得嚇人,那縷赤光在黑暗中明明滅滅,執拗地指著西南。
西南,南疆,黑苗禁地。
等著。
你蕭爺爺,來了。
就在他的馬蹄聲消失在長街盡頭時,鎮國公府對面茶樓的二樓,一扇窗悄無聲息地關上了。
窗后,黑影低聲稟報:
“目標離府,方向皇城。”
“繼續盯。西南邊傳來消息,那邊已經準備好了‘大禮’。”
“遵命。”
夜色,更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