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!老爺!”
“還有!”王大戶眼神陰冷,“派人盯緊林家村的‘煤坊’!看看他們怎么運作,都有誰參與,特別是那個林默!
抓點把柄,找點茬子…比如,他們私自開采,有無官府批文?是否占了別家的地界?…總之,不能讓他們舒坦了!”
他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冷笑:“敬酒不吃吃罰酒。前番討債不成,這次…就讓他們連剛捂熱的‘金飯碗’也一并吐出來!”
王福心領神會,臉上露出諂媚又狠毒的笑容:“老爺高明!小的這就去辦!定叫他們吃不了兜著走!”
廳內茶香依舊,卻彌漫起一股冰冷的算計和即將來臨的風暴氣息。
王大戶重新躺回椅中,瞇起眼,手指輕輕敲擊扶手,仿佛已看到林家村那點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,在他指尖下瑟瑟發抖、即將熄滅的場景。
翌日清晨,林家村祠堂前的空地上煙氣裊裊,人聲鼎沸。
新制的煤餅在改良爐膛里燒得正旺,橘紅色的火苗舔著鍋底,竟比柴火更旺三分,煙氣卻淡得幾乎看不見。
村民們圍作一團臉上洋溢喜色,七嘴八舌夸贊黑疙瘩神奇。
可這喜氣還沒暖透人心,就被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。
七叔公站在祠堂高階上,清了清嗓子,敲了敲拐杖讓眾人安靜:
“都靜一靜!煤餅成了,是好事。按前日在祠堂議定的章程——按戶登記,各家都有個底數。出力多的,記上工分,日后折算,多勞多得!”
這話本是舊話重提,章程大伙兒前日在祠堂里也都點頭應過。
可真到了那烏黑油亮、沉甸甸的煤餅一摞摞堆在眼前,人心里的那點算計就活絡開了。
這黑疙瘩燒出的暖和氣兒,在這滴水成冰的時節,可是能實實在在護住一家老小性命,是讓人熬過寒冬的活命底氣,比那虛頭巴腦的工分許諾,可要實在太多了!
林老粗一把扔下手里試火用的柴棍,梗著脖子就嚷開了:
“七叔公!理是這么個理,可您瞧瞧!俺家出了三個壯勞力,流了多少臭汗?砸石頭、和爛泥,哪樣不是俺家沖在前頭?
可記工分折算…那得等到猴年馬月?眼下這堆現成的餅子,憑啥不能多分俺家幾塊?俺家炕大,費柴火!”
另一邊,林老蔫佝僂著腰,愁苦地搓著手,聲音怯怯卻帶著急:
“粗哥話不能這么說…
章程是定了,可…可俺家是沒壯勞力,人口卻多啊,五六張嘴等著吃飯取暖…
就按戶分那點底數,這大冷天的,哪夠糊口啊?這…這章程是不是…再商量商量?”
獨身的趙寡婦更是擠到人前,尖著嗓子,像被踩了尾巴的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