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是得繼續臥底??!
鬧心呀!
寸文山突然回頭,看向段景宏:“小龍,你跟我來趟密室,我告訴你哪些模具是核心,不能留。”
段景宏心里一緊,隨即鎮定下來:“好,六爺?!?/p>
他跟在寸文山身后,腳步沉穩,心里卻在飛速盤算。
寸文山推開主屋西側的暗門時,一股混雜著樟木與塵埃的陳舊氣息撲面而來。
段景宏跟在身后,目光瞬間被眼前的景象攫住。
這間約二十平米的密室沒有窗戶,僅靠頭頂兩盞昏黃的煤油燈照明,墻壁上釘滿了木質擱板,密密麻麻地擺滿了各式造假工具:大小不一的刻刀、磨得發亮的砂輪、裝著各色釉料的陶罐,還有幾臺老舊的打磨機,電線纏繞在角落,像一堆冬眠的蛇。
而真正讓段景宏心臟驟停的,是擱板中央的區域。
那里沒有任何工具,取而代之的是一件件用絲絨襯墊托起的文物。
一盞宋代的影青釉執壺靜靜立在角落,釉色瑩潤如青玉,壺嘴的弧度流暢自然,燈光下能看到細密的冰裂紋;旁邊擺著一尊北魏的青石佛頭,佛陀的眉眼低垂,雖歷經千年,依舊透著悲憫的神色,石質細膩得仿佛能掐出水來;最顯眼的是一個商代的青銅鸮尊,鸮鳥的造型栩栩如生,紋飾繁復精美,器身泛著溫潤的綠銹,一看就是貨真價實的國寶。
“這些?”段景宏的聲音有些發顫,他強壓著內心的震驚,指尖不自覺地蜷縮起來。
從事文物保護工作多年,他一眼就看出這些文物的價值。
僅那尊青銅鸮尊,價值就不亞于滇王印,而整個密室里的文物加起來,足以填滿一個小型博物館。
寸文山走到青銅鸮尊前,伸出布滿老繭的手,輕輕摩挲著器身的紋飾,動作溫柔得像在撫摸情人的臉頰。“這些是我這輩子攢下的寶貝,也是我最大的秘密?!?/p>
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,“瑞寶閣表面是造假的鋪子,實際上,這些真文物才是我的根基。”
“我一直把他們留在緬北,每當我回來,不管我在哪里,他們都會出現在我的身旁?!?/p>
“而這些東西,我只告訴過沐娜允?!?/p>
段景宏屏住呼吸,聽著寸文山的講述,目光卻在飛速掃過每一件文物。
他必須記住這些文物的樣子,一旦將寸文山抓獲,這些國寶就能重歸祖國的懷抱。
“你是不是很奇怪,我為什么要造假,卻又把真文物藏在這里?”寸文山轉過身,看著段景宏,眼里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,“年輕時我也想做個正經的文物修復師,可在這逼社會,想他媽正經吃飯太難了?!?/p>
“后來我發現,造假能賺錢,能養活自己,還能趁機接觸到更多真文物,久而久之,就走上了這條路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