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廢了好一番力氣,才讓姜繆信任她。
幸好在南楚的那些年,長公主和姜繆說的故事里,她一直都有一席之地。
想著想著,賴嬤嬤就紅了眼。
以她的了解,長公主精心呵護長大的花,自然是想讓她好好生活,獲得幸福而不是被仇恨蒙蔽。
“老奴看,雖是無可奈何成了婚,到底公主有了根。小軍侯看您的眼神,也和這京城里其他人不同。公主不妨……”
“不妨什么?嬤嬤難道忘了,他也算仇人。”
攥緊的拳頭險些折斷好不容易修長的指甲。
除了姜遲,皇后,朝廷那些蛀蟲,宋家的名字她也是日日背誦,不敢忘。
甚至恨不比對姜遲得少。
等事成之后,她和宋家,和宋墨,也有一本賬要算。
至于眼神……
不過是旁人看她大多鄙夷,輕視。
宋墨沒有罷了。
可那又如何,他看屋子里的擺件,甚至喝的那碗藥也是那樣的眼神,任何事在他面前都引不起一絲波瀾情緒。
要她說。
要么是宋墨漠視一切,沒把任何事放在心上,要么就像外面傳說的,他根本沒有心。
不論哪種,都和她無關。
姜繆垂下眼:“嬤嬤你是我最親的人,更要記住。我和宋墨是合作,是相互利用,唯獨不會是真夫妻。”
她倒在床上,不愿再開口。
賴嬤嬤看著她的背影,嘆了口氣轉身出了門。
第二日,天剛亮。
姜繆就被棋子落盤聲吵醒,不知是不是那酒的緣故,這是近日她睡得最安逸的一覺。
安逸到,屋里多了一個人都未曾發覺。
溫暖柔軟的榻,臉頰處貼的冰涼溫潤的物件,帶著淡淡的冷香,一寸寸安撫著她的心境。
她下意識蹭了蹭,頭頂傳來男人的輕笑。
“看來公主很喜歡我的手。”
姜繆僵住,猛地坐直身子。
床榻邊放著一個棋盤,黑白兩子早就殺了大半。
宋墨捏著黑子,左手撐著額頭,揚起的唇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