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似極怕冷,上好的白狐裘不見一絲雜色,從脖裹到腳下,可唇瓣依舊泛著青紫,端坐在青竹玉石打造的輪椅上。
全天下只有一人用著這樣輕巧奢靡的輪椅出行。
就是她素未謀面的夫君。
宋墨。
姜繆下意識將手背在身后。
“軍侯怎么會來這?”
眸光一轉(zhuǎn),又成一貫的乖順貼在他身邊坐下。
伸手想替他掖好腿上的裘衣,可瞧見掌心上的鮮血又若無其事放下。
抬眸又是瑩瑩的笑意:“您是來接妾身的?”
“今日本該陪公主入宮謝恩,是我失禮,特來將功補過。”
宋墨掃過那塊瓷片,眸如深潭看不出情緒:“公主,還未回答我,這是要殺誰?”
“軍侯怕是聽錯了……”
姜繆抿唇,還想狡辯,就被挑著下巴抬頭。
“你我已成親,你可叫我夫君,也可叫我宋墨,都比稱呼軍職親近,你說呢?”
清透的目光微微壓下,那股冷香隨著靠近的呼吸愈發(fā)醉人,讓姜繆無處遁形。
不受控地屏住了呼吸。
宋墨靜靜睨著她。
新婦都要穿一水的大紅吉袍,姜繆本就纖瘦蒼白,被紅色襯托一顰一笑帶著不經(jīng)的媚態(tài)。
豎的領(lǐng)口露出一截白凈修長的脖頸,猶如上好的白瓷,所以上面青紫的指印,格外刺眼。
動手的人是下足了死手。
換其他人,莫說是女子,就是過去他軍中的士卒經(jīng)歷生死一線都要好一番平復(fù)。
可她……竟這么快就逼著自己笑得如此動人。
關(guān)于姜繆的傳聞他聽過很多,除去那些不堪的,大多是說她容貌生得妖嬈嬌艷,如芙蓉出水,只是性格怯弱,又卑鄙低賤。
如今看來,外貌和傳聞相比不外如是。
至于性格。
“公主若想用剛才那塊小瓷片弒君,一擊必中就得找準(zhǔn)位置。比如這……”
宋墨指腹微微一動,緩緩下滑落在她喉嚨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