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知道該怎么勸慰她,第一次主動地把她緊緊擁住。
她哭了十幾分鐘的樣子后,繼續(xù)在我的懷里說:“奶奶是昨天中午走的,當時她坐在新買的輪椅上曬太陽,睡著后就沒有再醒過來,安詳而又平靜。”
“多虧了你提醒,我能安下心來好好陪了奶奶兩天,也感謝你借錢給我們,讓奶奶坐上了新輪椅,使她能夠走得毫無遺憾。”
我輕輕地拍了她的后背幾下,問:“奶奶現(xiàn)在在哪兒?”
“今天上午火花,下午就去市郊我們吳家的墓地讓她老人家入土為安了。吳家的好多親屬幫忙,晚上一起吃了頓飯,九點多的時候,全都走了。”
“我來晚了,沒能見奶奶最后一面。叔叔呢?”
“在屋那。”
“那好,我們進屋,安慰一下叔叔。”
進了客廳,沒有奶奶在沙發(fā)上坐在,房間顯得空蕩蕩的。
吳金玲的爸爸在他的房間,我進去的時候他在床上躺著,還沒有完全從悲傷中出來。我勸他說:“叔叔,死是眾人的結(jié)局,就是活到一百歲,終有一天都要去一個地方集合。”
“而且奶奶癱瘓多年,你和金玲照顧她活到八十多歲,很不容易了。她壽數(shù)到了,先走一步,是去等我們,也是給我們占地方,因為我們早晚也會去跟她在天上相見。”
我拍了他一下,說:“叔叔,來,我給你針灸。打起精神來,因為明天的路,還是需要我們一步一步地走!”
吳金玲也過來,要把爸爸拉起來。
“起來還要躺下,就這樣吧。”說著,我從褲兜里把針灸盒取了出來。
因為是最后一次針灸,不到二十分鐘就結(jié)束了。
我收拾的時候,吳金玲問我:“肖成,你吃飯了沒有?沒吃的話,我去做飯。”
我說:“酒足飯飽,不信你聞聞。”我張開嘴,幾乎是湊到她的臉上哈了一口氣,要不是她雙手推住我的臉,一定會蹭到她。
回頭看到她爸爸笑著別過了臉。
吳金玲轉(zhuǎn)身出了爸爸的屋,我說:“叔叔,你休息吧。你的腿也只能到這樣的程度了。”
“這已經(jīng)是我做夢也想不到的奇跡了,而且我現(xiàn)在走路很輕松,今天跑了這么久,我的腿一點也沒有感到有異樣。大家都說我的腿好了,一點也看不出瘸的樣子。”
他看我還站在床前,就說:“你去找金玲吧。天要是太晚,就不要走了,住下也是一樣。”
“嗯,那我出去了。”
我從她爸爸房間出來的時候,吳金玲在對面的臥房門口向我招手,我還沒有到她面前,她就伸出手把我拉了進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