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猛地抬頭,看向馬車?yán)锬俏灰琅f是一臉沒睡醒模樣的王爺,心臟狂跳。他確認(rèn)自己沒有聽錯,那雙看似惺忪的睡眼里,藏著一絲徹骨的冰冷。
末將領(lǐng)命!
陳猛沒有絲毫猶豫,那句在心中炸響的回應(yīng),化作了一個簡潔而充滿殺伐之氣的動作。他猛地拔出腰間的佩刀,刀鋒在午后的陽光下,劃出一道森然的白光,直指城樓!
“金吾衛(wèi)聽令!”
“目標(biāo),城樓!擒拿叛臣劉銘!”
“阻攔者,格殺勿論!”
“殺!”
五千精銳,齊聲怒吼。那聲音匯聚成一道洪流,沖散了方才的壓抑與沉悶,讓整片大地都為之顫抖。
城樓之上,豐潤府刺史劉銘,臉上的得意笑容瞬間凝固,隨即被無邊的恐懼所取代。他像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雞,張大了嘴,卻發(fā)不出任何聲音。
瘋了!這個閑王,一定是瘋了!
他怎么敢?他怎么敢在江南的地界上,對自己這個朝廷命官動手?他難道不知道,自己背后站著的是誰嗎?
“攔住他們!快!放箭!給我放箭!”劉銘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,凄厲地尖叫起來,聲音都變了調(diào)。
他身邊的沈家管家,此刻也是面無人色,雙腿篩糠一般抖個不停。他想過無數(shù)種可能,想過對方會退縮,會妥協(xié),會派人來談判,卻唯獨沒有想過,對方會用如此直接,如此野蠻的方式,直接掀了桌子!
城樓上的府兵們,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魂飛魄散。他們遲疑地舉起手中的弓箭,箭尖顫抖著,對準(zhǔn)了下方那如狼似虎的金吾衛(wèi)。
然而,他們面對的,是身經(jīng)百戰(zhàn),從尸山血海中殺出來的天子親軍。
就在他們猶豫的瞬間,金吾衛(wèi)的陣中,已經(jīng)沖出了數(shù)百名身穿輕甲的矯健身影。他們手持特制的飛爪,奔跑中猛地甩出,那一個個鋒利的鐵爪,便如同有了生命一般,越過十?dāng)?shù)丈的距離,死死地扣進了城墻的磚縫之中!
“上!”
一聲低喝,數(shù)百名金吾衛(wèi),如履平地,沿著城墻,猿猴般向上攀爬。他們的動作快得驚人,配合默契,沒有一絲多余的動作,仿佛演練了千百遍。
城樓上的府兵這才反應(yīng)過來,手忙腳亂地向下射箭,或是搬起石頭向下砸。可金吾衛(wèi)的反應(yīng)更快,他們身形緊貼城墻,利用垛口和磚石的凸起作為掩護,箭矢和石塊,大多都落了空。
偶爾有被擊中的,也只是發(fā)出一聲悶哼,便有同伴立刻補上他的位置。
這根本不是一場戰(zhàn)斗,而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。
劉銘眼睜睜地看著那些黑色的身影,離自己越來越近,那一張張冷酷的面孔,在他眼中,如同從地獄爬出的惡鬼。
“跑!快跑!”他驚叫一聲,再也顧不上什么官威儀態(tài),轉(zhuǎn)身就想往城樓下逃去。
然而,他剛一轉(zhuǎn)身,便撞上了一個堅實如鐵的胸膛。
陳猛不知何時,已經(jīng)親自登上了城樓。他宛如一尊鐵塔,擋住了劉銘的去路,那雙虎目中,滿是鄙夷與煞氣。
“劉刺史,你,想去哪啊?”
劉銘“啊”的一聲慘叫,雙腿一軟,直接癱倒在地,一股騷臭的液體,瞬間浸濕了他的官袍。
馬車內(nèi),楚風(fēng)透過車簾的縫隙,百無聊賴地看著這一切。
【嘖,這就完了?我還以為能多撐一會兒呢。這劉銘的心理素質(zhì),不行啊。這么點場面就嚇尿了,怎么當(dāng)上刺史的?】
【不過話說回來,陳猛這幫人,業(yè)務(wù)能力是真的強。這飛爪攻城,干凈利落,比看動作大片還過癮。就是這血腥味有點重,回頭得讓福伯好好熏一下車廂,別留了味道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