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回去的車上。
黑色的賓利在平坦的公路上無聲滑行。
車廂里安靜得可怕。
季然握著方向盤,那張溫潤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,但他周身那股若有似無的低氣壓,卻昭示著這場約會的慘淡收場。
沈聞璟靠在車窗邊,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風景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當車子緩緩停在莊園小樓前時,天色已經擦黑。
沈聞璟推開車門,慢吞吞地走了下來。
然后,他的腳步,停住了。
臺階下,謝尋星就那么安靜地站著。
他換下了白天那身沾滿塵土的運動服,穿了件簡單的黑色T恤,身形在昏黃的門廊燈光下,顯得格外挺拔。
他沒有看那輛價值不菲的賓利,也沒有看從車上下來的季然。
他的眼睛里,只裝著一個人。
像一棵沉默的樹,在等一只晚歸的鳥。
沈聞璟看著他,就那么看著。
腦海里,季然那句“他活得太用力,太緊繃了”又一次,不受控制地響了起來。
是啊。
這個人,好像總是這樣。
總是用一種笨拙的、沉默的、甚至有點固執的方式,活著。
也用同樣的方式,對他好。
自己為什么會覺得理所當然?
是因為上輩子在醫院里,已經習慣了被人照顧嗎?
所以,才把所有人的體貼,都當成了一種常態。
卻獨獨忽略了,這個人的這份體貼,好像……只給了他。
沈聞璟的心產生了一種清晰的、帶著探究的,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……心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