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恬穿著繁復的、繡著金線的鳳冠霞帔,安靜地坐在床邊。
頭上,就戴著這樣一頂華麗到極致的鳳冠,長長的流蘇垂下來,遮住了她嬌羞的臉。
他走過去,用那桿系著紅綢的喜秤,輕輕地、一點點地,挑開那方紅色的蓋頭……
姜澈的目光也一直沒有離開過蘇逸。
他想,蘇逸這個人,本身就是一件被上帝精心雕琢過的、無可挑剔的寶貝。
如果……
他想象著蘇逸穿著一身他親手設計的、用最頂級的云錦縫制的紅色喜服,烏黑的頭發被一絲不茍地束起,戴上這頂九龍九鳳冠。
那張總是帶著驕傲與鋒芒的漂亮臉蛋,在燭光下,會是怎樣的神情?
當自己挑開蓋頭時,那雙總是帶著三分譏誚、七分不羈的眼睛,會不會……也帶上那么點,只屬于他的、柔軟的羞澀?
而謝尋星,則看著站在展柜前,同樣看得有些出神的沈聞璟。
他懷里的這個人,本身就帶著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、清冷易碎的氣質。
那張臉,是水墨畫,是留白,是江南煙雨里最模糊又最勾人的一抹剪影。
而這頂鳳冠,是濃墨重彩,是極致的奢靡,是盛世里最張揚又最華麗的一筆。
當這兩種極致的美,碰撞在一起,會是怎樣的驚心動魄?
謝尋星的腦海里,不受控制地浮現出另一幅畫面。
也是洞房花燭夜。
他的聞璟穿著婚服安靜地坐在那里。
當他走過去,挑開那方沉重的、繡著龍鳳呈祥的蓋頭時,那張在燭光下顯得愈發昳麗的臉上,會是什么樣的表情?
是不是在看到自己的瞬間只會生出為他一人而生的、動情的顏色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