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白嶼的臉,白了一瞬。
蘇逸抱著手臂,靠在沙發(fā)上,看著平板里的直播回放,嘖嘖稱奇:“看見沒,這就叫天賦。人往那一站,什么都不用干,熱搜自己就長腿跑過來了。氣不氣人?”
季然沒說話。
他戴著金絲眼鏡,斯文的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。
他只是反復(fù)拖動著進度條,將那個對視的畫面,看了不下十遍。
鏡片后的那雙眼睛里,溫潤的笑意不知何時已經(jīng)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某種更深沉的、帶著審視和占有欲的東西。
他一直以為沈聞璟是個有趣的獵物,可以慢慢欣賞,慢慢引誘。
可現(xiàn)在他發(fā)現(xiàn),這個獵物,似乎正在被另一頭更兇猛的野獸盯上。
而這種自己看上的東西被別人捷足先登的感覺……讓他非常不快。
第38章生命力
哪怕,只是一絲不快,也足以讓他平靜的心湖,起了波瀾。
節(jié)目組的后期機房,早已是另一番景象。
“張導(dǎo)!又爆了!又爆了!”小劉舉著手機,像一只上躥下跳的猴子,“在線人數(shù)破了平臺歷史記錄!服務(wù)器都差點崩了!”
張導(dǎo)叼著煙,盯著監(jiān)視器里不斷飆升的數(shù)據(jù),手都在抖。
他狠狠吸了一口煙,然后把煙頭往地上一扔,用腳碾滅,眼里全是瘋狂的光。
“我他媽就知道!”他一拍大腿,“這個沈聞璟!他不是財神爺!他是我祖宗!”
“快!所有機位!都給我對準花房!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拍!我要讓全國觀眾都看看,我祖宗是怎么搞藝術(shù)的!”
沈聞璟確實在搞藝術(shù)。
他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。
他畫的不是風景,不是靜物,也不是人。
他畫的是一種感覺。
是上一世,他被困在無菌病房里,日日夜夜聽著儀器滴答聲,聞著消毒水氣味時,對“生”的渴望。
還有原主夢里那些支離破碎的記憶,那些壓抑的、痛苦的、被禁錮的情緒。
畫布的底色是壓抑的、近乎黑色的深藍,像不見天日的深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