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白嶼的心,提到了嗓子眼。
他已經準備好了一萬種應對方式,他甚至想好了,如果沈聞璟讓他學狗叫,他就哭著說自己嗓子不舒服,然后暈倒在宋子陽懷里。
沈聞璟看著他,那張總是掛著脆弱表情的臉,在燭光下顯得楚楚可憐。
他沉默了幾秒,然后,指了指倉庫那扇被踹開的門?!澳恪!?/p>
林白嶼的身體繃緊了。
“去外面,站五分鐘?!?/p>
林白嶼:“?”
“為什么?”他下意識地問,聲音里帶著一絲自己都沒察覺到的警惕。
“這里空氣不好。”沈聞璟指了指周圍揚起的灰塵,和蠟燭燃燒產生的廢氣,“長時間待在密閉污濁的環境里,容易缺氧,對呼吸道也不好。”
“外面空氣新鮮,富含負氧離子,有助于你放松神經,緩解緊張情緒。”
他頓了頓,用一種無比真誠的語氣,補充了一句?!皩ζつw也好?!?/p>
林白嶼所有準備好的臺詞,所有醞釀好的情緒,全都被這句“對皮膚也好”,給堵死在了喉嚨里。
他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,不,是打在了一團虛無的空氣里,連個響都聽不見。
他能說什么?說我不去,我喜歡吸二手煙和灰塵?說你這是在羞辱我?
可對方明明是在“關心”他的健康和皮膚。
這懲罰,聽起來,簡直就是福利。
林白嶼在原地站了幾秒,最后,只能咬著牙,在一眾復雜的目光中,默默地朝著倉庫門口走去。
他站在門口,晚風吹在他臉上,帶著一絲涼意。
他感覺自己不是被懲罰了,是被超度了。
倉庫里,季然看著林白嶼那蕭瑟的背影,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,鏡片后的眼眸里,閃過一絲極深的、贊賞的笑意。
他覺得,沈聞璟這個人,比他想象中,還要有意思一萬倍。
而謝尋星,他看著那個重新靠回墻邊,準備繼續補覺的沈聞璟,那張冷峻的臉上,線條不自覺地柔和了下來。
他覺得,沈聞璟剛才那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樣子,可愛得讓他想把人直接藏起來。
顧盼和蘇逸對視一眼,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信息:這個人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