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后來,畫家死了。病死的,很窮,很孤獨。”
“他死后,只留下最后一幅畫,畫的是一扇窗,窗外是灰色的天空。”
沈聞璟講到這里,頓了頓,打了個哈欠。
大家聽得昏昏欲睡,只有蘇逸,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。
“后來,一個很有錢的收藏家,買下了這幅畫。”沈聞璟繼續用他那催眠般的語調講著,“收藏家很喜歡這幅畫,但他總覺得,這幅畫的顏料,厚得有些不正常。”
“于是,他找來了最先進的X光掃描儀,對這幅畫進行了掃描。”
聽到這里,所有人的精神都為之一振。
“掃描結果出來后,收藏家驚呆了。”沈聞璟的語速,依舊慢悠悠的,“他發現,在這幅窗戶的下面,密密麻麻,層層疊疊,竟然真的藏著上千幅畫。”
“收藏家欣喜若狂,他覺得他發現了寶藏。他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,用最頂尖的數字技術,一層一層地,把這些畫剝離了出來。”
“他看到了畫家的自畫像,看到了他愛人的臉,看到了靜物,看到了風景……他看到了畫家的一生。”
倉庫里的氣氛,不知不覺間,已經變得凝重起來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等待著最后的結果。
“終于,他剝到了最后一層。也是最開始,畫家在空白畫布上,畫下的第一幅畫。”
沈聞璟說到這里,停了下來。
他抬起頭,那雙總是沒什么精神的桃花眼,在昏黃的燭光下,顯得異常清亮。他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,那眼神,平靜得讓人心底發毛。
然后,他用一種陳述事實的、輕飄飄的語氣,揭曉了那個最后的秘密。
“畫布的最底層,畫的,是那個收藏家。”
“被一根繩子吊在房梁上,舌頭伸得老長,面目猙獰的樣子。”
“而作畫的日期,是收藏家買下這幅畫的,第二天。”
“啊——!”
一聲凄厲的尖叫,劃破了倉庫的死寂。
這一次,是許心恬、林白嶼、甚至連宋子陽都忍不住抖了一下。
秦昊的臉都白了,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倉庫的房梁。
顧盼的眉頭緊緊皺起,連蘇逸都感覺后背竄起一股涼氣。
只有謝尋星,他沒有看別處,只是死死地盯著沈聞璟。
張導看著手里那臺心率監測器上,瞬間飆紅的好幾條數據線,激動得手都在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