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幅莫奈的晚期作品,”他站在一幅睡蓮前,聲音溫潤,“很多人覺得他晚年的作品色彩混亂,但我反而覺得,這才是他拋棄了所有技法后,最純粹的情感表達。”
沈聞璟的腳步,停在了那幅畫前。
他沒說話,只是看著。
“你覺得呢?”季然側過頭,看著他,眼底帶著探尋的笑意。
沈聞璟的視線,從畫上移開,落在了畫框那毫不起眼的角落。
“這畫框,”他指了指,“是楓木的,做舊工藝不錯。”
季然臉上的笑容,僵了零點五秒。
【哈哈哈哈哈!我笑到打鳴!頂級拉扯!】
【季然:我們來聊聊藝術和靈魂。璟璟:你這框,挺貴的吧?】
【無效溝通!這絕對是無效溝通的頂級范本!】
【璟璟,一個專注于把天聊死的藝術家。】
季然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,他笑了笑,繼續往前走。
他像是完全沒聽出沈聞璟話里的“跑題”,反而順著他的話,點了點頭,用一種帶著欣賞的語氣說:“沒錯,楓木。十九世紀法國皇室的御用工匠手工打造,為了匹配畫作的年代感,特意沒有進行任何現代化的修復。你看這榫卯結構,很精巧。”
他將話題從藝術本身,巧妙地引向了工藝與價值。
沈聞璟“哦”了一聲,沒再接話。
【季然:我們來談談藝術。璟璟:不,我們來談談錢。】
【季然:行,那我們就來談談錢可以買到的品味。璟璟:哦。】
【璟璟用一個字終結了天價話題,他真的,我哭死。】
季然引著他,走到了畫廊的另一端。
這邊的墻上,只掛著一幅畫。
畫的內容很詭異,扭曲的鐘表,燃燒的長頸鹿,無數只螞蟻從一個懷表里爬出來。是達利的作品。
季然站在畫前,沒有再介紹畫作本身,而是拋出了一個更深層的問題。
他側過頭,眼眸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深邃,他看著沈聞璟,聲音很輕。
“聞璟,你覺得,藝術家創作,是為了被理解,還是為了更好地隱藏自己?”
這是一個鉤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