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聞璟,”他走到躺椅邊,聲音是恰到好處的溫柔,帶著一絲劫后余生的喜悅,“我剛剛的戲,李導過了。一次就過了。”
沈聞璟的眼皮動了動,似乎是掙扎著從睡夢的邊緣被拉了回來。
他緩緩睜開眼,那雙霧蒙蒙的桃花眼,在林白嶼的臉上聚焦了半秒。
然后,他動了動嘴唇。
林白嶼屏住呼吸,等待著那句或驚訝、或贊賞、或嫉妒的話。
結果,沈聞璟只是皺了皺眉,用一種帶著濃重鼻音的、含混不清的語氣說了一句:“……哦,那恭喜你。”
林白嶼:“?”
沈聞璟說著,往毯子里縮了縮,翻了個身,背對著他,聲音悶悶地傳來,“別影響我睡覺。”
不遠處,正在和顧盼對臺詞的蘇逸,手里的扇子“唰”地一下展開,擋住了自己快要咧到耳根的嘴角。
而另一邊,李安邦導演的創(chuàng)作欲,顯然已經被徹底點燃了。
“來來來!謝尋星!季然!你們兩個過來!”
他抓著劇本,大筆一揮,又在上面添了幾筆。“臨時加一場戲!七皇子不是病著嗎?你們倆,一個太醫(yī),一個樂師,在床邊,給我吵!就為用什么藥吵!我要看到張力!看到你們倆恨不得掐死對方,但又顧忌著床上那個病秧子的感覺!”
謝尋星和季然對視一眼,空氣里瞬間迸射出無形的火花。
沈聞璟被人從躺椅上挖起來,重新安置到了那張熟悉的、象征著“帶薪休假”的龍床上。
“ACtiOn!”
季然率先發(fā)難,他看著謝尋星端著的那碗黑乎乎的藥,微笑著開口,聲音卻像淬了冰:“陸太醫(yī),殿下身子金貴,你這虎狼之藥,萬一出了差錯,誰擔待得起?”
“我的藥,能救命。”謝尋星的回答言簡意賅,他端著藥碗,直接就要往沈聞璟嘴邊送。
季然伸手,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腕。“不如聽聽我的琴音,以音入藥,溫和滋補,總好過你這不知名的湯藥。”
“滾開。”謝尋星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。
“好!就是這個!狗咬狗!”監(jiān)視器后的李安邦興奮地大吼,“謝尋星!再狠一點!你不是要喂藥嗎?他攔著你,你就直接掰開他的嘴往里灌!你是太醫(yī)!你說了算!季然!你也不是吃素的!把他藥碗給我打翻!”
直播間的彈幕,再次沸騰。
【打起來!打起來!我靠!李安邦是懂我們想看什么的!】
【這個張力!這個眼神!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死了!他倆真的好像兩只要為老婆打架的狗啊!】
【只有我注意到璟璟又躺平了嗎?他真的好幸福,每天上班就是睡覺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