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像蠅蟲螻蟻,其眼中的世界是簡陋的,是低級的,它們根本看不到天地萬象流轉,也看不到日月的變化,甚至根本意識不到這些。
正如武者道修也是如此,在七煉之前,根本窺見不到天地真正的本質,哪怕想要去參悟天地的變幻,想要掌控天地之力,也根本做不到。
武道意境,也僅僅只是自身的意志和血氣修煉圓滿后,走出自己的路,能輕微的牽引天地罷了,只是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。
而真正踏出那一步,邁入七煉七血,那情況就截然不同了。
無論道修還是武者,都將能初窺天地最為本質的奧妙,窺視到天地法則的運轉,以此為基礎,也將能夠參悟天地,嘗試去執掌天地之力。
說宗師之下皆為螻蟻,也并不為過。
哪怕強如吳銘,元神強度幾乎堪比宗師,各種道法手段皆為頂尖,甚至達到宗師層次的威能,但也就僅僅只是能與宗師對抗一二罷了。
要想戰勝一位宗師,哪怕是最弱的宗師,都幾乎不可能,除非借助伏魔圖,借助鎮魔盤這些無上殺伐之兵,才可能有機會斬殺宗師。
不過,
他也即將邁出這一步。
“呼。”
吳銘深吸了一口氣,盡管自身魂力圓滿,精神飽滿并無疲乏,立刻就能去沖擊七煉,但他還是暫時放緩心境,站起身來。
從閉關的洞府靜室深處走出,吳銘來到外面的院落里,院落一片空曠而幽寂,干凈整潔,卻又不見任何人影。
“出去了么。”
吳銘目光掠過庭院,沒感知到燕初雨的氣息,他神態也并無太多變化,就這么向前踱步,在側院的灶臺前燒水,熬煮茶水。
隨后他端著一杯滋補血氣的靈茶,來到了院中,在亭臺間落座,一邊慢慢品用,補充肉身血氣,一邊將目光抬起,望向天邊的遠處。
那是雍國的方向。
他腦海中閃過了吳父吳母,閃過了姐姐吳鈺,閃過了一個又一個熟悉的人影。
來到圣地一晃六年多,若是再算上他去往潛龍院,那就是近十年了,一別十年,他不曾回去過景鄴城,也不知道那里變得怎樣了。
雖然燕初雨這邊,與雍國有著一些聯系,他能通過燕初雨了解一些雍國那邊的情況,知道自己的家中這些年來一切安好,但十年……這對于普通人來說,是一段足夠漫長的時間。
若是當初,他留在景鄴城,娶妻生子,安居享樂,或許現在已經是兒女滿堂,他的父母也能盡享天倫之樂。
但他沒有留下。
甚至為了不給自己留下太多的牽絆,他都沒有在景鄴城留下家世。
哪怕是在這里,在這圣地之中,他也依舊沒給自己制造牽絆。
燕初雨與他從景鄴城一路走來,從認可他,到佩服他,再到如今的近乎仰慕,心意從未遮掩,而雍國那邊也一直希望他能和燕初雨聯姻,在雍國留下一份羈絆。
但來到了圣地,他也見識了更廣闊的天地。
七血七煉,修成宗師,便能活過數百年,而能抵達九血九煉,成就武圣道圣,更是能坐觀世間數千年,甚至能見證王朝的興衰。
更不用說在這之上,還有真正的不朽存在,他們宛如神靈一樣,坐于九天,俯瞰人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