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云染壓低斗篷帽子,混在來往行人中慢慢靠近,樹下一個賣糖人的小販正懶洋洋地吆喝著,看起來再普通不過。
江云染在小攤前駐足,假裝挑選糖人。那小販頭也不抬地問,“夫人要什么形狀的?”
“比翼鳥。”江云染輕聲回答。
小販的手頓了一下,迅速捏出兩只相依的鳥兒遞給她:“三錢銀子。”
江云染將纏著紅線的銅錢放在攤上。
小販看到銅錢,眼神立刻變了,“王妃請隨我來。”
他迅速收攤,領(lǐng)著江云染穿過幾條小巷,最后停在一間不起眼的茶肆前。
小販左右看看,低聲道:“二樓最里間。”
江云染的心跳如鼓,手心沁出冷汗。
她一步步走上狹窄的樓梯,仿佛走向命運(yùn)的審判,最里間的門虛掩著,她深吸一口氣,推門而入——
屋內(nèi)空無一人,只有桌上放著一封信。
江云染顫抖著手拆開,熟悉的字跡躍入眼簾:
“阿染,見字如晤。我安好,但暫時不能現(xiàn)身。慕天權(quán)勾結(jié)北梁,欲借刀殺人。朝中恐有同謀,你處境危險。若信我,半月后子時,西角門……”
信未讀完,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。
江云染迅速將信藏入袖中,剛走到窗邊想查看情況,門就被猛地踹開。三名黑衣人持刀而入,為首的正是葬禮上見過的蕭煥!
“景王妃,久等了。”蕭煥冷笑,“王爺托我送您一程。”
刀光閃過的一瞬,江云染本能地護(hù)住腹部向后仰去。
鋒利的刀刃擦過她的發(fā)髻,削斷幾縷青絲。她踉蹌著退到窗邊,手指摸到了藏在袖中的發(fā)簪。
“蕭將軍,這是何意?”她強(qiáng)自鎮(zhèn)定,聲音卻止不住地顫抖,“謀殺親王妃,可是誅九族的大罪。”
蕭煥冷笑,“王妃私會外男,羞愧自盡,誰會懷疑?”他示意兩名黑衣人上前。
“動作快點(diǎn),殿下還等著回話。”
江云染的背抵上窗欞,無路可退。
她眼角余光掃向窗外——這里是二樓,跳下去不死也殘,更何況她腹中還有孩子。但若坐以待斃……
就在黑衣人逼近的剎那,樓下突然傳來一聲暴喝:“禁軍辦案,閑人回避!”
蕭煥臉色驟變:“該死,怎么來得這么快?”
他兇狠地瞪向江云染,“今日算你走運(yùn)。”說完縱身躍出窗外,兩名黑衣人也緊隨其后消失在巷弄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