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風如刀,刮過邊疆荒蕪的原野。
君寂言立于高處,銀甲在夕陽下泛著冷光,她瞇起眼睛望向遠方——那里是敵國的疆土,也是她即將駐守三年的地方。
“將軍,營地已搭建完畢。”副將趙鐵抱拳稟報。
君寂言點頭,聲音低沉而堅定,“加強夜間巡邏,邊關不比京城,一絲松懈都可能釀成大禍?!?/p>
“是!”
君寂言轉身走向自己的營帳,黑色披風在身后獵獵作響。
營帳內,君寂言卸下鎧甲,銅鏡中映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——劍眉星目,鼻梁高挺,若非那雙過于清澈的眼睛,任誰也看不出這竟是個女子。
她解開束胸的布條,長舒一口氣,這是她一天中唯一能放松的時刻。
“將軍,有士兵在營地外圍鬼鬼祟祟,形跡可疑?!睅ね鈧鱽硗▓?。
君寂言迅速重新束好胸,披上外袍,“帶過來?!?/p>
片刻后,兩名士兵押著一個瘦小的男子進入帳中。
那人低著頭,破舊的軍服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,顯得格外不合身。
“抬頭?!本叛悦畹馈?/p>
當那人緩緩抬起臉的瞬間,君寂言瞳孔驟縮。
那是一張她熟悉的面容,盡管沾滿塵土,卻掩不住精致的五官和那雙如小鹿般清澈的眼睛。
“清清?”君寂言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個名字。
被認出的蘇家大小姐肩膀一顫,嘴唇微微發抖,“阿言……”
君寂言揮手示意士兵退下,帳內只剩她們二人。
她幾步上前,一把揪住蘇綰清的衣領,“你瘋了?這里是邊疆!你一個閨閣小姐,喬裝混入軍營,知道是什么罪嗎?”
蘇綰清被勒得有些喘不過氣,卻倔強地仰著臉,“我……我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?”君寂言松開手,聲音壓得極低。
“若讓人知道你混在男人堆里數月,你可知會有什么后果?”
蘇綰清揉了揉脖子,突然笑了。
“阿言這是在關心我嗎?”
君寂言被這沒頭沒腦的回答噎住,半晌才找回聲音,“明日我派人送你回京?!?/p>
“我不回去?!碧K綰清站直身體,盡管比君寂言矮了半個頭,氣勢卻絲毫不減,“我千辛萬苦才跟到這里,不會走的。”
君寂言氣極反笑,“你以為這是兒戲?邊疆苦寒,戰事隨時可能爆發,你——”
“我能照顧自己?!碧K綰清打斷她,“這三個月,我不是好好的嗎?”
君寂言這才注意到蘇綰清手上的繭子和曬黑的臉頰,心中一顫。她背過身去,聲音冷硬,“不管怎樣,你必須回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