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只是想養一株花而已。
送她圣旨的那天晚上,他看到她的自暴自棄,也看到她對他毫不掩飾的厭惡。
那天晚上她的眼神,他現在都能清清楚楚想得起來,想著想著就煩躁不已。
到底應該拿她怎么辦,賀聞淵現在都沒主意。
一年,遠遠不夠。
如果他想要她永遠在他身邊,難道真的要娶她為妻?
他有那么多敵人,明里暗里,無數人想要他的性命。
娶了她,就是把她推上風口浪尖,讓她面對原本對準了他的明刀暗箭,他會保護她,但百密總有一疏。
讓她無名無分跟著他,她又不愿,忍屈含垢表面順從,心卻跟他越來越遠。
好想怎么安置都不妥當。
他從來沒有這么左右為難過。
暫且這樣過吧,賀聞淵想,他反悔了,但不準備告訴她,免得她又要鬧。
他不會害她,他甚至會為她考慮,把她的前途都打算好。
如果他活著,他會讓她一生都衣食無憂。
如果哪一天他被暗處的冷箭射死了,他訓練的私兵,他攢下來的積蓄,全都變成她的產業。
他留下來的兵和錢,足夠她找個山頭占山為王,過上為所欲為,無法無天的女霸王的日子。
或許會有別的男人來到她身邊。
賀聞淵想到過,但沒關系。
他把她養成一棵參天大樹,別的男人到了她面前,只能享受她的蔭庇,做供她取樂的小玩意兒。
這些男人,比不上他在她心里的位置,他絲毫不放在眼里。
賀聞淵的一會兒想到以后,一會兒又只想眼前,思緒亂麻一樣糾纏著,心情起起伏伏。
這么亂想著,竟不知不覺過了大半個下午。
直到夕陽西下,屋內的光線漸漸暗淡下來,懷中的人才有了動靜。
薛挽迷迷糊糊感覺自己身體貼著一片溫熱堅實的胸膛,有力的臂膀環在她腰間。
睜開眼,瞳孔在昏暗的光線中慢慢聚焦。
入目是陌生的屋頂梁木,簡陋的桌椅,還有窗外透進來的橙紅色晚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