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纓娘伍媽媽在廚房上當(dāng)值,時不時偷偷拿出來點兒主子吃剩的好東西是常事。
“你今日在后院灑掃,可又發(fā)現(xiàn)什么可疑的?”梅纓悄聲問。
她們兩人都得侯夫人的授意,時刻關(guān)注蘭蕪院里的風(fēng)吹草動。
梅纓被提拔做了薛挽貼身伺候的大丫鬟,每日只用在屋里伺候,外面院子里的大事小事全讓梨雪一個人看著。
梨雪有些怨言,但還是說:“今天傍晚,下人都去吃飯的時候,我看寶珠和尚媽媽偷偷摸摸往后院那棵老槐樹底下埋了什么東西,我隱約還聽見她們說什么,千萬不能讓人看見。”
梅纓眼睛一亮:“那咱們今天夜里就去挖出來。”
“你瘋了。”梨雪詫異,“總要先搞清楚是什么東西,夫人讓挖,咱們再挖,怎么敢這么擅作主張。”
梅纓嗤笑一聲:“你這人就是膽子小,做什么都畏首畏尾的。你該不會是怕我搶了你的功勞?放心,我還不屑爭這點兒小功,夫人面前,我自然有我的路子。”
梨雪被說得臉色漲紅。
梅纓沒理她,直接出去打水洗漱。
同樣都是奴婢出身,梅纓總是高人一頭的樣子。
梨雪最討厭她這副做派,心里不忿,視線又落在桌上的食盒上。
明明看著沉手,哪里像是裝了點心,梨雪往門外瞥了一眼,忍不住就掀開食盒一角看了一眼。
這一看,她頓時愣住了。
里面竟是一堆碎銀和好幾件首飾。
梨雪倒吸一口涼氣,連忙蓋好食盒,心中卻如翻江倒海一般。
她知道侯夫人私下派人來找過梅纓,或許是有別的什么事情安排。
可為什么還要給她這么多賞賜。
梨雪心里發(fā)酸,忍不住生出了一絲怨懟。
這么多天,她每天天不亮就要起來生火掃地,整個蘭蕪院的粗活重活全落到她身上,稍有不對就要被尚媽媽教訓(xùn)。
干了這么多,還要時時刻刻緊盯著院子里每一處的風(fēng)吹草動,四少夫人何時起身,何時用膳,說了什么話,見了什么人,事無巨細地記下來,就連睡覺都恨不得睜著一只眼睛。
可侯夫人只能看得到梅纓。
難道就因為梅纓是家生子,因為梅纓有個在廚房上做事的娘?
梨雪又看了眼桌上的食盒,只覺得委屈。
不公平。
太不公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