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挽不想跟他嗆:“自然能,我只是問,四少爺這么晚過來,是找我有事吧。”
陸少錚臉色稍霽。
“過兩天,我就要搬回來了。”他清了清嗓子,“這一陣子,我總聽見府里下人嚼舌根,我一直在西院住著,你臉上也無光,你我畢竟是夫妻,我就算不愿,也要為你考慮一些。”
薛挽說:“那我叫人去打掃書房。”
“不用。”陸少錚擺擺手,“我們總不能一直分房而居,這次我回來,就住在蘭蕪院。”
薛挽頓了頓。
陸少錚被她的目光看的莫名一虛,但轉瞬又理直氣壯起來。
他以前確實瞧不起薛挽,總覺得她商戶出身,門第低微,滿身銅臭,遠遠配不上他。
可這陣子,他連高攀都不敢想的貴人,居然一個接一個對薛挽青眼有加。
陸少錚心里五味雜陳。
不知怎么,現在他再看薛挽,漸漸也能看出她的好看了。
那張臉還是那張臉,可仿佛蒙塵的珠玉被人拂去灰塵,忽然就顯出了光華。
或許真是自己眼拙,以前沒有看出她的好處來。
陸少錚心里忍不住動搖,以前他對薛挽確實冷淡,現在彌補起來,修復了和她的關系,對他而言也不算是一件壞事。
夫妻一體,她風光了,他臉上也有光。
這樣想著,目光中就多了幾分自以為是的溫和。
薛挽被他看的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。
“你想搬回來可以,但這陣子不方便。前些天我請來老夫人的楠木佛塔供在正屋,被手腳不干凈的下人沖撞了,我得做三個月懺罪修行,你若搬回來,要和我一起念經。”
陸少錚一聽就頭大。
他一個大男人,整日里抱著經書念念叨叨,成什么體統。
再說他本就不信這些,讓他念三天他都費勁,三個月這么折騰,還不如殺了他。
可轉念一想,又懷疑這是不是薛挽故意找的托辭。
以前她恨不得他多在蘭蕪院待一刻,自從云汐嫁進來后,她就百般把他往外推。
琢磨不定,目光忽然落在床榻上。
那里放著一個快要繡完的荷包。
樣子眼熟極了,就是大婚之夜,薛完興致勃勃跟他展示,藏著繡上他的詩的手帕的那個荷包。
陸少錚心中一動。
那荷包,是繡給他的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