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聞淵剛聽到薛挽說不喜歡賀云州時(shí),心中還升起一絲得意,等后半句話說完,那點(diǎn)兒喜悅瞬間凝固在臉上。
不喜歡賀云州,不喜歡任何人,也不喜歡他。
他走到窗邊,看到大街上賀云州的馬車已經(jīng)不見了,順手闔上窗子。
雅間里的光線驟然暗了下來,昏黃的日影透光窗紗,將一切都籠罩在朦朧的氛圍中。
薛挽背對著他整理弄亂的發(fā)髻,纖細(xì)的脖頸在白得近乎透明,幾縷青絲散落在后頸,平添了幾分慵懶的韻味。
她穿著的裙衫后腰收緊,腰肢很細(xì),不盈一握,整個(gè)人透著一種單薄感。
賀聞淵看她,即便不生什么欲念,也忍不住想要不停觸碰。
薛挽還沒有整好頭發(fā),賀聞淵走到她身后,把她摟入懷中,讓她的后背貼著他的胸膛。
“挽挽,你會喜歡我嗎?”他問。
薛挽身體微微僵硬,心中涌起千萬種想要脫口而出的話。
她想說永遠(yuǎn)不會,就算死了也不可能,被他強(qiáng)留在身邊,她整個(gè)人都是下賤的,她怎么會喜歡一個(gè)讓自己變得下賤的男人。
但這些話會激怒賀聞淵。
他骨子里有種未經(jīng)馴化的野獸一樣的蠻橫,本能地追逐從他身邊逃跑的獵物。
她要做的是順從馴服,讓他盡快厭膩,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激發(fā)他的征服欲,和他無休無止地糾纏下去。
薛挽半天沒有說話,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。
賀聞淵等了許久,沒等到回答,懷抱收緊了些,近乎執(zhí)拗地又一次問:“挽挽,你會不會喜歡我?”
薛挽躲不過這個(gè)問題,只能說: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喜歡不喜歡這種事,太縹緲了,都是空話,我想在不去想這些事情,我只想把眼前每一天的日子過得踏實(shí)些,安穩(wěn)些。”
她心里的確是這樣想的,不算騙他,只不過繞開了他的問題。
賀聞淵又怎么可能聽不出她的回避。
“是不是如果我不逼迫你,你連一餐飯都不愿意和我一塊吃?挽挽,別糊弄我,回答我的問題。”
他執(zhí)意問,話音里有一絲他自己都無法察覺的忐忑。
“不愿意。”
話音落下,空氣似乎都凝固了。
這個(gè)答案,其實(shí)他們兩人心中都明白得很。
可心知肚明是一回事,親耳聽到又是另一回事。
賀聞淵感覺胸口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撞了一下。
這種痛感,比那些想要他死的人背后放出來的冷箭還要尖銳。
他心頭有些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