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禮部侍郎第一個開口,眾人便都紛紛附和起來。
“司天監(jiān)早已測算過,春獵期間乃是上上吉日,晴空萬里,哪來的什么暴雨,若真如薛姑娘所言,司天監(jiān)豈不從上到下都成了沒用的廢物。”
“是啊。”另一位官員接話,“大夏開國二百年來,京城何曾有過暴雨成災?薛姑娘莫不是做了什么噩夢,便當真了。”
禮部侍郎瞟了眼賀聞淵,態(tài)度還是恭恭敬敬,說出來的話卻十足陰陽怪氣:“大家都知道賀將軍和義妹關系親密,但也不能不分場合縱容義妹胡鬧,自古以來女子都是見識短淺,最容易胡思亂想,今日說有暴雨,明日怕是要說天要塌了,這些夢話到相爺面前來說,太胡鬧了。”
話里話外暗暗點兩人的關系,在場都是老狐貍,心領神會。
賀紹聽著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,皺了眉。
關于賀聞淵和薛挽的風言風語,他確實有所耳聞。
賀聞淵向來我行我素,干些混賬的荒唐事,他早已見怪不怪。
薛挽不同。
回想起當初這丫頭主動獻上桑白根,又自請入相府做義女的樣子,就知道她是個有心思的。
若她老實,只是借著相府抬高自己的身份,謀些好處,賀紹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。
可她卻不知進退,不安本分,不只和賀聞淵糾纏不清,傳出些不三不四的閑話,還敢在國事上指手畫腳。
實在是不知輕重。
賀紹看向薛挽的目光帶上了幾分審視和不悅。
禮部侍郎看出賀紹的不悅,抓住機會笑道:“賀將軍年紀輕,想在相爺面前表現(xiàn),無可厚非,可立功的心太切,聽信了小女子的戲言,被幾句枕邊風就吹得團團轉,傳出去,會讓人笑話。”
嘲諷薛挽,把賀聞淵也一起貶低進去,說他昏聵,耳根子軟。
賀紹的書房是個小朝廷。
宰相一黨的官員,也各有各的立場。
禮部侍郎是賀云州的人,逮住機會,就要給宰相上點兒眼藥。
見賀紹面色越發(fā)不善,更是受了鼓舞,繼續(xù)添油加醋:“賀將軍正值盛年,心思該放在建功立業(yè)上,而不是女子床榻上,讓婦人之見影響了判斷,傳到軍中,要影響威信啊。”
賀紹聽著這些話,終于失了耐心,重重地將手中奏折扔在桌案上,冷聲道:“夠了!”
眾人瞬間噤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