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賀聞淵和薛挽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,賀云州臉上的溫和笑容才漸漸收斂。
身邊的禮部侍郎壓低聲音,語帶刻?。骸百R大將軍這是中了什么邪?為了個(gè)破鞋,連親兄弟都不認(rèn)了。”
戶部尚書嗤笑一聲:“那是康平侯府的兒媳婦,當(dāng)初將軍府送聘的陣仗鬧的多大,不過是個(gè)水性楊花的貨色,嫁了人還勾三搭四,不知這種女人怎值得賀大將軍如此上心。”
另一個(gè)官員也接口:“聽說她在侯府就不安分,長得嬌嬌嬈嬈的樣子,看著就是個(gè)禍水?!?/p>
禮部侍郎搖頭冷笑:“男人一旦被狐媚子迷了心竅,什么臉面都不要了。”
“依我看,那女人八成是會些狐媚手段?!睉舨可袝劬ν鶚巧弦惶?,做出個(gè)心領(lǐng)神會的神色,“賀將軍又不是缺女人的,能讓他這么神魂顛倒,床笫之間定有些見不得人的勾當(dāng)。這種女人最是下賤,表面裝得清純,背地里什么齷齪事都干得出來?!?/p>
賀云州聽著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,臉色驟然冷了下來,眼中的溫和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“夠了?!彼穆曇粢廊徊桓?,卻帶著令人膽寒的威嚴(yán),“康平侯府的四少夫人,也是宰相府義女,你們這些污言穢語,是想讓我回去如實(shí)轉(zhuǎn)告父親嗎?”
他緩緩掃視著在場的幾位官員,目光如刀子般鋒利:“還是說,你們想詆毀的不只是宰相義女,還有宰相?”
幾位官員瞬間面如土色,冷汗涔涔而下。
他們本以為奉承賀云州,貶低賀聞淵看中的女人,能夠博得這位二公子的歡心。
賀聞淵與賀云州不睦,幾乎是朝野上下人盡皆知的事。
誰料想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。
禮部侍郎顫聲道:“二公子恕罪,下官一時(shí)失言,絕無冒犯之意。”
賀云州冷冷看了他們一眼,臉上還是那副笑容,但笑意不達(dá)眼底,比橫眉冷對更讓人膽寒:“諸位大人今日酒喝多了,回去好好歇著吧?!?/p>
簡簡單單一句話,卻讓幾位官員如蒙大赦,匆匆告辭離去。
賀云州登上自己的馬車,漫不經(jīng)心地撩開車簾。
目光無意中瞥向聚賢樓二層,正好看見天字號雅間的窗戶敞開著。
余暉透過敞開的窗欞灑進(jìn)房間,將里面的景象映得格外清晰。
窗邊兩個(gè)身影緊緊相擁,男人將女人抵在窗邊,低頭深深吻著她。
男人背對著窗戶,寬闊的肩膀幾乎將女人整個(gè)人都遮擋住,只能看見她纖細(xì)的手臂環(huán)在他的脖頸上,烏黑的長發(fā)從男人的臂彎間垂下來。
是賀聞淵和薛挽。
賀云州手中的車簾頓了一下,視線留在擁吻的兩人身上,久久沒收回來。
他從不缺女人,對女色既不排斥,也不沉迷。
十四歲便收了通房,這些年來什么樣的女子都嘗試過。
像薛挽這般生得艷麗的,他房中也不乏其人。
按理說,一個(gè)女人而已,何足掛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