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?北邊鬧饑荒?”
忠伯已經顧不上詢問江攬月如何肯定北邊在鬧饑荒,且會有大量難民上京城的事。
每次荒年都會死不少人,餓肚子的滋味他也曾有過,當下也不用催促,立即去莊子上找幾個人去囤糧食。
江攬月想了想猶覺得做的還不夠,前世她彼時已被關在暗室,對這次的饑荒知之甚少。
只能從送飯婆子嘴里扣出一兩句話,從她臉色也能猜出這次饑荒很嚴重。
有災的地方往往會發生瘟疫,為了確保無意外發生,江攬月還是喚來如意仔細詢問,提前預備著艾草和退燒的藥。
思來想去,江攬月讓如意去倉庫滯銷的書籍里,翻出與瘟疫相關的書。
雖是臨時抱佛腳,但也比大難當頭手足無措的強。
午歇后,江攬月捧著游記看得出神,此書不知是哪位大家云游時所著,里面記載了許多的民風民俗,還有些稀奇的怪事和自己的經歷。
其中偶爾提過瘟疫之事,并記載了淺薄的預防措施,江攬月將其抄錄下來,待日后必有用處。
忽而李嬸子歡天喜地的跑來,拍著大腿笑道:“小姐,喜事呀!有大喜事!”
江攬月抬眸淺笑:“嬸子,莊子上誰家又下豬崽了?還是哪家的兒子娶媳婦了?”
“嘿嘿,都不是呢!”李嬸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都怪她平日無事就愛跟小姐念叨瑣事。
“這次是正兒八經的喜事嘞,我剛才去莊子上找人嘮嗑,碰到了剛從城里回來的張老漢,他說魏府門前熱鬧的喲……”
“說是圣上下了旨,怒斥那新進門的魏夫人心腸歹毒,目無王法,肆意截殺他的子民,責令她禁閉后院一年呢。”
“聽說那魏夫人臉都氣綠了,魏老夫人嫌她丟人,當眾就逼她回娘家,結果…嘿嘿,人家新魏夫人厲害著呢,三兩句話就氣暈了魏老夫人。”
“可惜好戲沒看夠,他們就迅速搬去內城了,嘖嘖,以后咱們又少熱鬧看了。”
江攬月目露詫異,睫毛微顫,她心中了然,君堯此舉意在為她出氣。
“確實是件好事,李嬸子今晚多做些好吃的,咱們慶祝慶祝。”
雖然不知昨夜那些刺客君堯如何處理,總歸下場不會太好,恐怕梁國公府已焦頭爛額了吧。
正如她所料,此時的梁國公府吵鬧聲一片。
梁國公夫人哭得撕心裂肺,她不敢相信與自己相濡以沫幾十年的夫君,竟會當眾訓斥她。
“你還有臉哭,若不是你私自調用死士,圣上怎會責罰那不孝女?如今好了,陛下讓我賦閑在家安享晚年,你們母女倆滿意了?”梁國公已經怒到沒了脾氣。
都怪他縱容太過,雪兒才會肆無忌憚地用權勢欺人,若是私下成事也就罷了,偏偏讓圣上的錦衣衛撞到。
想到自己精心培養多年的死士,一夕之間化為枯骨,他便心如刀絞。
那些可都是真金白銀堆出來的啊!
是他們梁國公府的倚仗,現在因為雪兒變成一場空,他想怨都不知道該怨恨誰。
梁國公夫人自覺理虧,抹了抹眼角的淚珠,喏喏道:“都怪那江氏,分明早與女婿和離,還要行勾搭之事,我家雪兒氣不過,這才想著小懲大誡。”
梁國公錯愕地看向妻子:“半道持刀截殺她一介婦人,你管這叫做小懲大誡?那要是別人拿刀抹你脖子,你也覺得是件小事?”
“這如何相提并論?我是一品誥命夫人,江氏不過是被休棄的庶民,賤命一條,大不了賠她點銀子買個棺材厚葬便是。”
說到最后梁國公夫人越發覺得有理,人也開始理直氣壯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