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1章 絕境求生（第2頁）

肖青山早為家人鋪好了后路。

往日里，肖青山總說等告老還鄉(xiāng)，就帶家人回江南老家，買幾畝薄田，蓋幾間瓦房，安安穩(wěn)穩(wěn)過余生。

可如今，連再見一面都成了奢望。

“但愿……但愿能如大人所愿。”

康松的聲音有些沙啞。

就在這時(shí)，肖青山又從懷里掏出一封書信，遞到康松面前。

“康老，我在本縣賺的十幾萬兩銀子，其中五萬兩已經(jīng)派人送到你老家，這是你家老母給我送來的感謝信。”

肖青山的語氣很平淡，說道：“先前你幫我處理縣衙瑣事，為我擔(dān)憂，無以為報(bào)，只能多送你些錢糧，讓你日后日子好過些。”

“大人……”

康松看了一眼那封書信，眼淚突然就涌了上來。

他趕緊抬手抹了抹，卻越抹越多，哽咽著說：“可就算您想跟秦明面談，如今城中到處都是平安衛(wèi)的士兵，城門、街巷都有人把守，怎么才能把他放進(jìn)來啊？”

“這件事，我得找平安衛(wèi)的人談?wù)劇！毙で嗌秸酒鹕恚恼f道。

“找他們談？”康松驚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，“那些士兵前幾日剛被秦明打得大敗，損兵折將，他們對秦明恨之入骨，怎么可能放他進(jìn)城？大人您這是自投羅網(wǎng)啊！”

“若是先前，絕無可能；但如今，說不定真能成。”肖青山眉頭一挑，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亮光。

“什么意思？”康松一頭霧水。

“你可知道耿精忠是怎么死的？”肖青山問道。

“不是說……說他在圍攻秦家村時(shí)，被秦明殺了嗎？”康松愣了愣——他一早聽衙役議論，如今城中負(fù)責(zé)指揮平安衛(wèi)的，是個(gè)叫張青的百戶。

“他是被張青下令射殺的。”

肖青山的聲音很輕，卻像一道驚雷炸在康松耳邊，“他的尸體，現(xiàn)在就埋在城外的亂葬崗樹林里——是跟平安衛(wèi)協(xié)防的衙役偷偷告訴我的。”

“什……什么？這怎么可能！”

康松嚇得后退半步，撞在身后的椅子上，發(fā)出“哐當(dāng)”一聲響。歷朝歷代，軍中以下犯上都是重罪，更何況是弒殺四品指揮僉事？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！

“我最初也不信，可如今，這事已經(jīng)在城中悄悄傳開了。”

肖青山走到窗邊，說道：“十幾個(gè)衙役都這么說，總不能全是謊話。那些平安衛(wèi)的士兵，日子過得還不如咱們縣衙的衙役——耿精忠喜怒無常，扣軍餉、打軍棍是家常便飯，還有士兵因?yàn)闆]交夠‘孝敬錢’，被他活活打死。如今他們殺了耿精忠，本就已是死路一條，若是能找到活路，未必不會動心。”

他轉(zhuǎn)身，往嘴里丟了顆涼透的花生米，慢慢嚼著：“他們想掩蓋這事，除非把全城近兩千百姓全殺了，再把所有知情人滅口——可你覺得，這可能嗎？家家都有老弱婦孺，戶戶都挖了藏身的地道，只要有一個(gè)人活著逃出去，他們的罪名就瞞不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