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穩穩落下。
眨眼的功夫,謝清杳便能感受到男人肩膀的有力,她根本無法逃脫,屋里的人在說話,他們在門外竊聽。
裴元闕低頭,看著她認真又緊張的神色,似乎一有風吹草動,就會不回頭跑遠,嘴角微微勾起。
“膽小鬼。”
謝清杳回頭,不解地問:“王爺說什么?”
裴元闕被盯得心虛,手指抵住她的腦袋,迫使她轉過去,“竊聽不語算君子。”
啊?謝清杳貼在冰涼的墻上。
不應該是觀棋不語真君子嗎?這倒是偷換概念了,把竊聽說得如此理直氣壯,不過,她確實應該好好聽。
翠珠雙手環胸,質問面前的婦人,“拿了銀錢就走人,這是當年就定下的話,你怎么能違約呢?其他人都走了,就你沒走!”
吳婆子皺起眉頭:“這都過去多少年了,怎么又提起這事兒。”
翠珠冷笑一聲:“這事又不光榮,你以為我想提嗎?這是三十兩銀子,拿了趕緊離開玉京。”
見她認真了起來,不像是試探。
吳婆子猶豫地問:“當年的事情是暴露了嗎?”
翠珠道:“二小姐長大了,跟大夫人越長越像,難免引起懷疑,要是查到你身上,你吐露真相,你的命還保得住嗎?”
吳婆子低下頭,“我知道了。”
聽著翠珠摔門離開,她深深嘆了口氣,手里拿著的銀子就像是燙手的炭火,在手掌心里留下了烙印。
若非當年,孫子生病,需要銀錢。
她怎么能干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情,每次看到被肖姨娘欺負的二小姐,她的心就在滴血。
那深宅大院,踏足了,這輩子就脫不了身了。
在翠珠走后,謝清杳被男人帶出了院子,失魂落魄靠在墻上,她看清了穩婆的樣子,她見過。
裴元闕理了理衣袖。
“嚇著了?”
謝清杳搖頭,“小時候,她在街上看到我,總是給我買糖葫蘆,我以為這世上終于有人對我好了。”
如今想來,吳婆子是內疚。
想彌補她,好來減輕心里的罪孽。
她不想要糖葫蘆,她想要母親。
裴元闕看著她眼角偷偷滑落一滴淚,脾氣又差又倔強,怎么在他面前如此溫順?暗地里,卻像是要把他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