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拉攏三叔母（第2頁）

祝觀南回到輕竹院，叫玉蕊給自己換了一身素色衣衫，披了件兔毛斗篷，只留了一只玉釵斜插腦后，又取來了自己的琵琶。

“小姐你這是要去哪啊？”檀心沖著往外走的祝觀南問道，眼睛滴溜溜轉(zhuǎn)得飛快。

“我一人去散散心。”

祝觀南抱著琵琶，獨自一人踏著青石小徑，走向府邸深處那片寂靜的竹林。

祝硯安的出云軒便是在祝府的角落。

竹林深處，積雪未融，月光清冷。

祝觀南尋了一處覆著薄雪的石凳坐下，并未彈奏，只是將琵琶橫抱于膝上，指尖無意識地輕撫著冰涼的琴弦，目光放空。

寒風掠過，卷起幾片殘雪。玉釵斜插，襯得她側(cè)顏清減，單薄得仿佛隨時會被這夜色吞噬。

這姿態(tài)氛圍，是她精心準備的畫。

不多時，細微的腳步聲踩在積雪上。祝觀南的指尖幾不可查地頓了一下，長長的睫毛低垂，掩去眸底一閃而過的算計，只留下更深一層的脆弱。

“觀南妹妹？”清冷低沉的嗓音自身后響起。

祝觀南這才仿佛受驚般，緩緩轉(zhuǎn)過身。

月光下，祝硯安披著一件半舊的深青色斗篷，身形頎長挺拔，立于竹林疏影之間。

“三哥？”祝觀南的聲音帶著一絲微顫。她匆忙起身，動作間帶著幾分倉惶無助，“觀南夜半演奏，怕是打擾到三哥了。”

眼前的姑娘脖頸間系著兔毛圍脖，一雙狐貍眼泛著水光，更添了幾絲可憐。仍誰都難以將她與素日冷靜自持的祝府千金聯(lián)系起來。

祝硯安上前半步，目光掃過她單薄的衣衫和凍得有些發(fā)紅的指尖，最終停留在她帶著水汽的眼眸上，“天寒地凍，妹妹怎一人在此彈奏琵琶。”

祝觀南微微低頭，聲音輕得像嘆息：“心中煩悶，想尋個清凈地透透氣……看著這竹林，心里能安寧些。”

“妹妹想彈琵琶？”祝硯安語氣平淡。

祝觀南穩(wěn)住心神，抱著琵琶的手指微微收緊，指尖冰涼。

“想彈一曲《春江花月夜》應(yīng)景，可惜……”她苦笑了一下，“手都凍僵了，心也亂了，怕是……彈不好了。”

“無妨。”祝硯安的聲音在寂靜的竹林中顯得格外清晰，“琵琶本就有舒心解郁之效。妹妹若心中郁結(jié)，不妨彈上一曲，權(quán)當……自娛。”

他頓了頓，目光重新落在她臉上。

“或許，彈出來，便不覺得那么冷了，也不那么亂了。”

祝觀南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，抱著琵琶重新坐下，指尖輕輕搭上琴弦。

月光下，素衣女子裹在寬大的大氅里，懷抱琵琶。

她沒有彈《春江花月夜》，而是信手撥動琴弦。

不成調(diào)的、帶著幾分生澀和遲疑的音符，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從她指尖流淌出來。

她微微垂首，專注于指下的琴弦，不再去看祝硯安。但全身的感官都在感知著他的存在——他是否在聽？

寒竹冷月，斷弦孤音，夜色將兩人籠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