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婉清身上出現(xiàn)的異常,以及那件來自西南的鳥形木雕,如同一塊沉重的巨石投入水中,在“第七觀測站”內(nèi)部激起了層層漣漪。這不再是簡單的巧合,而是一條若隱若現(xiàn)、卻可能至關重要的線索,將我們即將前往的隱霧山與身邊最親近的人聯(lián)系了起來。保護蘇婉清,并查明她身上的秘密,成為了西南之行前必須優(yōu)先解決的事項。
秦墨立刻調(diào)整了部署。小雅被要求暫停對西南外圍勢力的排查,將全部精力投入到對蘇婉清近期活動的深度調(diào)查中,重點是那次拜訪民間收藏家的詳細經(jīng)過,以及那件鳥形木雕的具體來源和下落。李教授團隊則開始分析小雅傳回的、關于那件木雕的模糊照片和描述,試圖從民俗學、符號學和能量殘留的角度進行解讀。
我則肩負起最艱難的任務——在不引起蘇婉清警覺的前提下,進行更近距離、更細致的觀察。這需要極高的技巧和強大的心理素質(zhì)。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自然地與她相處,每一次對話、每一次看似隨意的接觸,都帶有了明確的目的性。這種戴著面具的感覺讓我備受煎熬,尤其是面對她全然信任的清澈目光時。
我借口對民俗器物感興趣,向她問起那次拜訪收藏家的經(jīng)歷。蘇婉清并未起疑,很自然地回憶起來:“那次是跟李教授去的,那位藏家姓姜,老人很和善,收藏了很多西南少數(shù)民族的物件。那件木雕……”她微微歪頭,努力回憶著,“造型很特別,像一只展翅欲飛的鳥,木頭是暗紅色的,紋理很細膩,摸上去……有種涼涼的感覺。不知道為什么,我當時一看到它,就覺得特別……親切,心里有點酸酸的。”
親切?酸楚?這感覺與我捕捉到的那絲悲傷靈韻吻合。
“那木雕現(xiàn)在在哪?學校收藏了嗎?”我故作隨意地問。
蘇婉清搖搖頭:“沒有。姜老先生說那木雕是他多年前在滇黔交界一個叫‘霧攏寨’的村子里收到的,是寨子的‘守護物’,不肯捐贈,只是拿出來給我們鑒賞一下?!?/p>
霧攏寨!這個名字讓我的心猛地一跳!陳駿繪制的地圖上,隱霧山的外圍區(qū)域,確實標注了幾個疑似有古老村寨存在的山谷!
“你還記得那木雕具體什么樣嗎?或者,有什么特別的圖案?”我追問。
蘇婉清努力回想:“嗯……鳥的眼睛好像是用一種綠色的石頭鑲嵌的,很亮。翅膀上的紋路……有點像是云彩,又像是火焰?對了,它的尾巴很長,分叉,像……像古籍里畫的鳳凰,但感覺更……更神秘一些?!?/p>
隨著她的描述,我暗中運轉辨氣術,仔細觀察她的氣息。當她提到“尾巴分叉像鳳凰”時,我清晰地看到,她眉心深處那縷原本極其淡薄的縹緲靈韻,竟然微微波動了一下,隱約勾勒出一個極其復雜、古老的神秘符文虛影,雖然一閃即逝,但其形態(tài),赫然正是一只展翅的青鸞!與古籍中記載的、象征祥和與指引的神鳥青鸞徽記高度相似!
青鸞印記?!這絕非普通古物殘留氣息所能解釋!這印記更像是一種古老的守護契約或血脈標記!
我強壓住心中的驚駭,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,生怕繼續(xù)追問會刺激到她體內(nèi)的印記。
回到704,我立刻將這一重大發(fā)現(xiàn)匯報給秦墨和陳駿。指揮中心內(nèi),氣氛凝重。
“青鸞印記……守護契約……”陳駿看著屏幕上我根據(jù)記憶繪制的符文草圖,臉色前所未有的嚴肅,“這絕不是偶然沾染。根據(jù)一些極其冷僻的上古秘聞記載,某些古老的守護家族或靈地,會與特定的靈獸(如青鸞)訂立契約,其后裔或選定者身上會顯現(xiàn)對應的印記,在特定時機或靠近特定地域時激活。這印記既是庇護,也是……坐標和鑰匙!”
“鑰匙?”我心中一凜。
“沒錯。”秦墨接口,眼神銳利,“如果這印記與隱霧山、與那鎮(zhèn)岳寺下院有關,那么蘇婉清的存在,或許就不是意外。她可能是某個守護者家族的后人,或者……她的體質(zhì)特殊,在接觸那件木雕(很可能就是信物)時,無意中激活了沉睡的印記。這也就解釋了為什么沐清風會留下玉牌指引我們——他可能早就知道蘇婉清的存在和特殊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