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回7號樓,休整兩天。”陳駿做出決定,“林楓,你盡快恢復精神力,與碎片的共鳴是關鍵。我和小雅準備下一步需要的物資和情報。凈水庵的情況可能更復雜,我們需要更謹慎的計劃。”
我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,趁著清晨人少,悄悄回到了7號樓。王阿姨剛起床,看到我們三個渾身臟污、臉色蒼白的樣子,嚇了一跳:“哎呦!你們這幾個孩子,這是去哪野了?怎么弄成這副樣子?跟從泥坑里撈出來似的!”
我們只好含糊地應付說去野外做地質考察遇到暴雨迷路了,好不容易才摸回來。王阿姨將信將疑,嘮叨著讓我們趕緊洗澡換衣服,別著涼。
回到704,反鎖上門,我才真正放松下來,癱在沙發(fā)上一動不想動。將那塊珍貴的碎片小心地放在一個鋪著軟布的盒子里,它靜靜躺著,散發(fā)著安定人心的光芒。
洗澡,吃飯,然后就是昏天暗地的睡眠。我太累了,不僅僅是身體,精神上的透支更是嚴重。這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,醒來后感覺好了很多,但精神力恢復緩慢,就像干涸的河床需要慢慢滲透。
在接下來的兩天里,我大部分時間都在靜坐調息,用《撼龍經》的法和凈水庵殘卷的“凈心法”溫養(yǎng)精神。與碎片的精神共鳴練習也在持續(xù),我能感覺到自己與這塊“佛心舍利”之間的聯系越來越緊密,甚至能隱約感知到它傳遞來的一些極其模糊的情緒片段——有慧覺的悲憫,有鎮(zhèn)壓怨靈時的決絕,還有對另外兩塊碎片的深深眷戀。
陳駿和小雅則頻繁外出,回來時總是帶著一些新的符紙、藥材和打聽來的關于凈水庵的零碎消息。據說那片區(qū)域現在被劃入了濕地公園的生態(tài)保護區(qū),人跡罕至,庵堂遺址早已淹沒在荒草和沼澤中,附近村民偶爾能聽到夜里傳來女人的哭聲,被視為不祥之地。
第三天晚上,我們再次在804集合。大家的精氣神都恢復了不少。
“準備得差不多了。”陳駿攤開一張更詳細的凈水庵區(qū)域地圖(是他通過特殊渠道搞到的衛(wèi)星圖和舊地形圖疊加而成),“凈水庵遺址位于一片蘆葦蕩深處,三面環(huán)水,地勢低洼,常年瘴氣彌漫。根據林楓的感應和搜集到的傳聞,那里的危險主要來自水下的冤魂和能制造幻覺的迷霧。”
他指著地圖上的幾個點:“我們從濕地公園北側這個廢棄的碼頭下水,乘坐充氣艇穿過蘆葦蕩,在盡可能靠近遺址的地方登陸。行動時間定在明天傍晚,趁天色未黑能看清水路,又能借助夜色掩護行動。”
“重點防范幻覺和水中襲擊。”小雅清點著裝備,“強光手電、防水符、清心丹、破瘴藥、還有對付水鬼的‘縛靈網’。”
我點點頭,深吸一口氣。望鄉(xiāng)臺的經歷讓我心有余悸,但手中碎片的溫暖和腦海中慧覺那悲憫的眼神,給了我一絲勇氣。凈水庵,無論有什么在等著我們,都必須去。
就在我們敲定最終計劃時,我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,是蘇婉清發(fā)來的微信。內容讓我心里咯噔一下:
“林楓,有個事跟你說一下,挺奇怪的。孫正明師兄今天又來學校了,這次他直接找了館領導,好像很著急地想調閱一批關于……古代水陸法會和鎮(zhèn)水法器相關的館藏檔案。感覺他最近特別關注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,也不知道要干嘛。”
孫正明!他又出現了!而且這次的目標,直指“水”和“法器”!
我立刻把消息告訴了陳駿和小雅。
陳駿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:“孫正明……他果然沒閑著。他也在查凈水庵?還是說,他知道了我們的行動?”
一股寒意悄然彌漫開來。我們的凈水庵之行,恐怕不會像計劃中那么順利了。暗處,似乎有眼睛在盯著我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