烤魚征服了酋長的胃,也為蘇婉和莫一刀贏得了喘息之機。
他們沒有被關進籠子或綁在柱子上,而是被安排在部落邊緣一個閑置的、勉強能遮風擋雨的破舊草棚里,外面有兩個強壯的戰(zhàn)士看守。待遇談不上好,但至少暫時沒有了性命之憂。
接下來的幾天,蘇婉成了部落的“特邀廚師”。她負責用他們狩獵采集來的食材,制作更“美味”的食物。
條件極其簡陋,沒有鍋,只有石碗和燒熱的石頭;沒有足夠的調料,只有那幾種她辨認出的、味道類似的野生植物。
但她憑借扎實的基本功和創(chuàng)造力,還是搗鼓出了一些讓原始人驚為天人的東西。
比如,用燒熱的石板煎烤薄切的肉片,撒上碾碎的香草。
比如,將各種野果、塊莖和肉塊一起用大片樹葉包裹,埋入燒熱的炭灰中煨熟,類似叫花雞的做法。
比如,利用動物油脂和搗碎的堅果、野麥(一種類似燕麥的野生谷物)混合,烤制成粗糙但香氣撲鼻的原始版“能量棒”。
每一次烹飪,都像是一場神圣的儀式,吸引著整個部落的人圍觀。他們看著蘇婉那雙看似柔弱的手,變魔術般地將尋常之物化為難以想象的美味,眼神中的警惕和好奇,漸漸被驚嘆和一絲不易察覺的……依賴所取代。
莫一刀則憑借著他矯健的身手和辨識草藥(蘇婉偷偷指點)的能力,幫著部落處理獵物、治療一些簡單的皮外傷,也慢慢贏得了部分戰(zhàn)士的好感。
然而,蘇婉很清楚,這種依靠“新奇”維持的地位并不穩(wěn)固。一旦他們失去了新鮮感,或者部落遇到食物短缺,他們很可能再次淪為儲備糧或者祭品。
必須展現(xiàn)出更核心、更不可替代的價值!
她將目標鎖定在了——鹽。
這個部落顯然已經意識到了鹽的重要性,他們會定期派人去很遠的地方,用一種粗糙的、帶著苦味的巖鹽塊。但那鹽雜質極多,味道苦澀,數(shù)量也有限。
如果能教會他們提煉更純凈的鹽,無疑將極大提升她在部落中的地位,甚至可能獲得一定的話語權。
她開始有意識地在烹飪時,表現(xiàn)出對那種粗糙巖鹽的“嫌棄”,并用手勢和簡單的畫圖(用木炭在地上畫),向時常來看她做飯的酋長女兒——一個名叫“阿雅”的活潑少女,傳達“更好的鹽”的概念。
她畫了海水曬鹽的示意圖(雖然這里似乎是內陸),畫了過濾、煮沸、結晶的過程。阿雅看得似懂非懂,但將她畫的圖和蘇婉的比劃,興奮地告訴了她的父親。
酋長再次親自來到了蘇婉的草棚。他看著地上那些鬼畫符般的圖案,又看看蘇婉,眼神深邃。
蘇婉知道,關鍵時刻到了。
她拿起一塊部落使用的巖鹽,做出苦澀難咽的表情,然后指著圖案中過濾和煮沸的部分,又指了指部落附近那條河流,做了一個“很多很多好鹽”的手勢。
酋長沉默了很久。鹽對部落的重要性不言而喻,但蘇婉提出的方法聞所未聞,需要投入人力和時間,存在風險。
最終,對更優(yōu)質食鹽的渴望,以及對蘇婉身上那種“神秘能力”的一絲信任,讓他做出了決定。
他派出了包括莫一刀在內的五名戰(zhàn)士,由蘇婉指揮,進行第一次“制鹽實驗”。
蘇婉選擇在河流一處水流平緩的岸邊。她指揮戰(zhàn)士們用石斧和石錛砍伐竹子,制作簡易的過濾器(用多層細沙、木炭、粗砂填充);挖掘土坑,用獸皮和黏土制作臨時的蒸發(fā)容器;搭建灶臺,收集大量的柴火。
整個過程繁瑣而低效,戰(zhàn)士們起初充滿疑慮,但在莫一刀的帶頭示范和蘇婉不容置疑的指揮下,還是勉強完成了準備工作。
他們將砸碎的巖鹽溶解在河水中,用竹制過濾器反復過濾,得到相對清澈的鹵水。然后將鹵水倒入獸皮“鍋”中,架在火上猛烈煮沸。